“不是我不想告诉你们。”白柳当机立断地改了口风,他遗憾地叹息,“是我不能告诉你们。”
苏恙一见白柳改了口风就紧追而上:“为什么不能?是有什么人在威胁或者阻止你说出这句话吗?爆炸的发起者是不是另有其人,你如果是害怕离开这里之后被报復,我们会给你安排……”
白柳打断了苏恙的保证,他收敛了表情,淡淡地望着这个人:“都不是,我可以说,但你听不到,记不住,看不见,这对你来说,是不能触及的东西。”
“你的队长拚了命,就是为了让你……”白柳转头看向那扇黑压压的玻璃。
他知道外面是唐二打的队员在充满恨意地注视着他,但白柳并不怎么介意,而是平静地说了下去:“——和这个玻璃背后的这些人,永远都看不到这些真相。”
白柳转头过来正视苏恙:“我觉得很愚蠢,但如果这样的愚蠢是他想追求的意义,而你们又承载不了这种愚蠢的守护,大概我会残忍切割你们。”
“不过这次——”白柳平视着苏恙那双浅色的眼睛,审视了苏恙许久,才别开眼继续道,“——就让唐队长用自己愚蠢的方式和你们道别吧。”
苏恙一怔:“……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话音刚落,他的通讯器就响了:
“苏队,唐队来了!!”
“苏队,第二支队的人也来了!!”
苏恙脸色微凛,站起身来就想出去,白柳无波无澜地和他对视一眼,然后回答了他的问题:
“苏队长,你和你妻子和女儿待在一起的时候,会不会觉得自己过于强烈的近距离保护,有一天会害死她们?”
苏恙微微愣住了。
白柳轻声说:“你的队长也是这样觉得的。”
他说完这句话之后便侧过头去看那块玻璃,眼神静到没有任何风浪,似乎可以透过这块只能单向可视的玻璃看到那一头的情况。
但苏恙知道那是不可能的,除非是像他一样戴了特製的隐形眼镜,否则白柳看不到玻璃另一头的内容。
苏恙在外面的召唤声中有些走神地走出了审问室——他离奇地在这个神色更为冷淡的白柳身上感到了一种,仿佛手下留情般的温柔。
白柳似乎准备对自己做更残酷的事情,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最终停住了,把选择的权利交还给了唐队长。
苏恙一头雾水地走出了审问室,踏入外面火药味十足的对峙场。
相比长期留守总部的第三支队,在外面直接收容高危异端的第二支队的杀戮气要重得多,对确定有害的异端手段也更为果决,换句话来说,也就是残忍。
因为职责区分不同,第二支队的整体权限比第三支队要高一个级别,也就是刚刚第三支队的那位队员说的,如果第二支队的人要带走白柳,根本没有人拦得住。
但第三支队里有一个特例——那就是队长唐二打。
唐二打的权限是曾经的第一支队队长下放给他的,是整个异端管理局总部最高的权限,也就是说,是高于第二支队的。
有唐二打在,第二支队想要带走白柳单独处理,就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但在这种重大危机情况下,唐二打要从行事狠绝的第二支队队长手里把白柳被保下来,也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而苏恙一出来,就看到唐二打神色冷厉地和赶来的第二支队队长对峙的场景。
第二支队的队长是个外貌看起来不太友善的人,他的左眼被一根眼罩蒙着,从下颌到锁骨处是两条交错狰狞的十字旧伤疤,製服外套松散地披在肩上,飘荡的袖口还有一些没洗净的血迹,随意挂在外套上的id卡上写着:
【第二支队队长:岑不明】
在场所有的人都知道岑队长的左眼是在逮捕一隻异端的时候给当场吃掉,同时被吃掉的还有他当时的副队长。
到现在为止第二支队都是没有副队长的,岑不明不设,也不提拔任何人做他的副队,悬空了副队长的位置,他一个人作为整个团队的核心领导,全队只听他一个的指挥,整个团队的向心力出奇得强。
“唐队,异端0006理应转交给二支队处理。”岑不明开门见山,“爆炸马上就要发生了,三支队接手了异端十三分钟,却对爆炸的事实一无所获,原本理应在抓捕到异端之后就立即进入下一刑讯阶段,但你们的副队——”
岑不明完好的那隻眼球略微凸起,是一种沉淀后的昏黄色,像一隻受伤的鹰,盯人的时候让人有种很强烈地被盯上的猎物感:“——苏恙,却不作为,一直拖到了现在,是重大失职。”
唐二打上前一步挡在了苏恙前面:“是我授意的——白柳还不能确定是异端,不能直接进行这种刑讯。”
岑不明收回盯在苏恙神色的眼神,转向唐二打,讥讽地一笑:“唐队,如果我没有记错,在25个小时以前,你已经对异端0006使用过三种以上的异端进行刑讯。”
“并且这名异端在出逃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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