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看都是一个奇怪的,没有任何特点的地点。
这是白柳选定让唐二打降落的地点。
木柯小跑跟上白柳,呼吸急促:“白柳,你觉得这是艾德蒙藏心臟的位置吗?”
他几乎就要把为什么你觉得会是这里问出口了,但碍于木柯对白柳的一向盲目信任,他觉得先挖再说。
但有人问出口了,牧四诚回身四顾一圈,疑惑地问白柳:“为什么艾德蒙会把心臟藏在这里啊?我都不认识这里是哪儿,我也没在艾德蒙的传真或者是实验报告里见过这个地方啊。”
白柳换上防摩擦手套,开始帮唐二打搬运挖掘探测冰面的器材。
牧四诚上前接手,两眼探知欲十足地望着白柳。
白柳探身从直升机的后座椅上取下了一沓实验报告,递给牧四诚:“边看边解释——刚刚我说了,全球变冷是艾德蒙在愤怒下对于人类的惩罚,但在之前,全球变暖也是一种惩罚,而且是人类自作自受招至的惩罚。”
牧四诚情不自禁地发出感叹:“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怎么变冷变热我都在受罚?”
白柳笑了一下:“对,这是一种基督教的观念,叫人生来就是有原罪的,而活着就是赎罪的过程,如果把整个过程看做艾德蒙要人类赎罪,就清晰多了。”
“他觉得其他人有罪,于是他惩罚了其他人,他觉得泰山站无罪,但这种无罪在有罪的环境里也是一种罪,因为会招致欺凌,于是艾德蒙决心磨砺泰山站,让他们作为“诺亚方舟”上的人类存活下来。”
“艾德蒙深知自己这样做是不对的,是有罪的,而他自己的赎罪过程——”白柳目光深邃,“——就是藏匿那颗他自己没动过的心臟,保护下他在各种环境的压製下,被迫残害的第一个无辜者。”
“他保存心臟一方面是为了保存实验样本,另一方面是为了保存自己的【原罪】。”
白柳看向牧四诚:“你觉得艾德蒙这样的人,会把自己的原罪保存在什么地方?”
牧四诚诚实地摇摇头。
白柳微笑:“当然是他下定决心开始实施自己的罪行,并且生效的那一天。”
牧四诚眼睛里冒问号:“这天,又是哪一天啊?”
“八月十号,他开始为泰山站的人腌渍酸菜的那一天。”白柳看向他面前的空地,勾唇一笑,“而这个地点,是在艾德蒙的累积下来的三十三年的温度记录里,八月十号那天南极最冷的地方。”
“没有比这个地方更适合储存一颗正在跳动的心臟了。”
冰河世纪
牧四诚低头, 从那堆白柳递给他的厚厚的,三十三年的温度记录里翻找了一阵,找出了前年八月十号最冷的地点。
记录里清晰地标注出了这个地点的经纬度, 正是白柳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
唐二打把雷达探测仪搬到了冰面上,呼出一口热气直起腰转头看向白柳:“还是老规矩, 先探测然后钻孔吗?”
白柳颔首。
唐二打把称重的液压锤搬到冰面上, 在仔细地检查了附近没有冰裂隙后,爬上直升机开始操作仪器。
刘佳仪和他一起回了直升机。
这个地方的风太大了, 狂风几乎拥有将她平底卷走的力量, 迫使她不得不回到直升机。
刘佳仪双手扒在唐二打的驾驶椅上, 垫着脚努力探头看向仪表盘上的雷达屏幕。
仪器一层一层地向下扫描着,最终在一千多米的地方扫描出了一个外形规则的金属物体,这个发现不禁让她皱起了眉:“这么深?得挖多久?”
“保守估计要作业六个小时以上。”唐二打揉搓了一下自己搬运仪器冻得发红的手, 皱眉道,“有点麻烦了,这里温度太低了, 我们几个人就算是轮流做工,休息的人也没有办法取暖, 因为燃油也要用完了。”
“如果要强行挖掘, 会很危险。”
刘佳仪看向挂在唐二打手边的测温仪,抬起头来问他:“但现在这里温度不算很低, 只有零下三十多度,之前你们不是在泰山站那边零下五十多度的环境里安全作业过吗, 为什么在这里作业反而更危险?”
“因为这里的风速太强了。”唐二打神色凝重地解释, “在南极,风是比雪更冷的东西。”
“低温只会缓慢地带走人的热量,但高速的风会更快地带走人的体表温度, 一直在暴露在这种风速里工作,我们这样不完善的设备和保暖,很容易被被狂风带走大量热量,直接被风吹得冻死。”
唐二打看向直升机外正在稳住器材的白柳他们。
牧四诚和木柯在短短几分钟内就被冷得脸色发紫了,不停地在雪面上轻微动作来取暖,唐二打难得显出了一些忧虑:“我下去把他们换上来吧。”
“但是你在这种狂风下也坚持不了多久,同样会被冻成这样的。”刘佳仪思路清晰,一针见血地指出了症结,“就算我们每个人轮流挨冻强行挖掘心臟,冻死也就是早晚的问题——因为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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