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柳眼眸垂落——不愧是幸运满分。
整个飞机上能用的装备这个时候应该基本都被五个押送员搜刮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应该都是带不走的了。
杜三鹦能一发入魂,实在算得上运气极好了。
白柳扬了扬下颌让杜三鹦先穿上装备,坐在座位上固定好安全带,然后再让杜三鹦固定住他来穿装备。
这个时候杜三鹦才能喘过气来,他捂住自己的氧气面罩,呼吸粗重:“——飞机上你说的那五个押送员呢?”
白柳捂住自己脸上的氧气面罩,伸手拉住座椅上的安全带。
“这种紧急情况,押送员要么在驾驶舱,要么在货运舱。”
白柳用降落伞的包裹将头部环绕,避免在飞机颠簸中受到硬物击伤,白柳对着杜三鹦指指额头,示意他也这样做。
杜三鹦在氧气面罩里大声回答,声音闷闷的:“——我不用!这些碎物击不中我!”
他一边说,一边将手伸到飞机上的长廊,一隻从消防栓旁边飞过来的扳手眼看就要把杜三鹦的手臂打得骨裂,但在千钧一发之际,飞机离奇地上下颠簸了一下。
扳手擦着杜三鹦的手背砸到钢板里,凹陷了深深一个坑,但杜三鹦的柔软的小臂却毫发无损。
“你看吧!”杜三鹦为了确保白柳能听到他的话,一直很大声竭力地说话,“你躲在我背后,不用缠头,也没事的!”
在他们说话期间,飞机长廊尽头的两边的红色警报灯亮了,红灯上方的扩音器播放了机械的自动警报:
“飞机因遇到异常天气,不停有不明云团向上衝刷着两翼,导致飞机颠簸,请各位乘客做好紧急降落准备——滋滋——”
很快这机械声的广播就被切掉了,变成了人声广播,语速飞快又慌张:
“货轮舱这边晕倒了一个队员,被我敲晕的,那五个尸块一旦暴露,就会靠近就会让人精神降维,根本无法脱离金属盒子跳伞搬运。”
“带着尸块直接跳伞降落行不通。”
广播里滋滋啦啦,没过多久又换了一种声音:“但那五个金属盒子是特製的,实在太沉了,单独降落和我们带着降落都行不通的话,就只能考虑要么抛海里,要么一起和飞机坠毁在陆地上这两条路了。”
白柳和杜三鹦互相对视一眼——这应该是这五个押送员的队内交流和广播的无线频连在一起了,方便在这种极端的情况下随时知晓对方情况。
广播还在继续播报:
“海域里肯定不行,水的流动性太大了,一旦金属盒子沉积太久出现腐蚀暴露出里面的东西,尸块可以借助海水污染全世界!”
“但坠毁在陆地上,如果盒子在降落的过程中发生损坏,一样会污染南极地带……”
“可以用防寒服之类的棉织物品包裹一下吧?”
“不行,你忘了干叶玫瑰吗?这尸块什么东西都能异化,连棉花这种植物类的物品都能异化,苏队长反覆告诫我们不能用植物类的物品包裹收容盒子。”
“但飞机上化学类的纤维缓衝物根本不多,也没有缓衝效果啊,在这么大的气流衝击下,除非是我们给盒子做人肉肉垫——隔一层高密度骨头和肌肉,说不定能缓衝速降带来的衝击力……”
“就算降落在陆地污染了南极,但污染陆地总比污染海洋要可控吧!南极的人口密度那么低,就算是牺牲了他们……”
“闭嘴!!”
一声厉声呵斥打断了几方争吵,广播里静了片刻,然后道:“如果我们把牺牲作为取舍和理所当然的事情,那还是去当普通人,来当异端管理局队员干什么?”
“我们作为异端管理局的队员,就是为了避免任何一个普通人牺牲的。”
广播里又沉寂了几秒,只有滋滋啦啦的电流声。
“一共有几个盒子?”这人询问。
货舱的人回答:“机长,一共八个。”
这位机长又沉默了一会儿,哑声道:“全体队员听令,飞机迫降地点为南极陆地,每个人负责一个金属盒子,用肉体包裹缓衝盒子,避免降落的时候盒子出现破损污染南极,给居住在南极的普通人造成威胁。”
隔了很久,才有人很轻地回了一句:“是,机长。”
有人弱弱地问:“机长,但还有三个多的盒子,怎么办?”
广播里又安静几秒,机长才开口:“等下你们将我分为四块,用我的上肢,下肢,和后背的肌肉和骨头包裹盒子。”
“腹腔这个部分肋骨框架缓衝力最强,这个部分应该可以保住一个,另外三个……”
机长疲惫地顿了一下,声音里的劲在这一刻全都茫然地泻走了,语气轻微恍若喃喃自语:“……是我们失职,辜负了苏队嘱托,没有护好……”
“——箱子和普通人。”
现实(日+147)
白柳在上下起伏的飞机甲板上往驾驶舱的方向走去,杜三鹦挡在他的身侧,从飞机两侧飞过来的物品自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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