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像是市场一样混乱和赤裸。
胸前挂着简历牌子的求职者像乞丐一样密密麻麻地蹲在回廊两边,脸色蜡黄地捧着泡麵和半个麵包,眼神渴求地看着从中间走过的,穿着西装打领带的招聘者们,就像是一堆亟待着被购买,连商标和价格都给自己妥善贴好了的人形商品。
招聘者们冷漠地左右环视,就像是挑猪肉一样在求职者当中点一下:“你,把头伸过来一下。”
那个被点中的求职者便迫不及待地把头伸了过去,像狗一样竭力地伸长脖子让招聘者能看到挂在自己脖子上的简历,小心翼翼地开口:“您,您好。”
招聘者漫不经心地挑起挂在他胸前的简历看了一眼:“……中等大学本科毕业,有过三年工作经历,之前的公司还可以……”
“薪资要求五千?”招聘者念到这里的时候语气一变。
求职者立马战战兢兢地说:“可以商量!您觉得多少合适?”
“我们给这个职位的预期是三千八到四千。”招聘者淡淡地说。
这位求职者迟疑了起来,他低下头摸了摸自己的简历牌子,为难地小声说:“四千太少了,这个岗位每天要工作十小时,一个月要花掉三千的土地费,我只能存下八百到一千,这里的泡麵都要八块钱一桶,就算我每天隻吃两顿,每顿吃泡麵也要花掉四百八,还有其他的……”
“我还想存钱买房。”他半蹲在地上,看上去就像是跪着一样,仰着头看着招聘者,眼里全是祈求,“四千我活不下去的,四千五怎么样……”
旁边有个眼睛赤红的求职者突然站了起来,大声地吼出声:“我不用四千五,给我三千五就行!让我干吧!”
又有一个人努力地凑近招聘者,他抓住招聘者的裤腿,抬头让他看自己挂在脖子上的简历:“看看我!我三千二就可以了!”
“三千!三千我就干!”
“两千九!”
“两千八!”
在最初那个求职者呆滞的眼神中,工资一路滑落到了两千五,终于卡死在了这个界限上,被无数人争抢。
那个招聘者好像早已预料到了这一幕,他慢悠悠地打了个哈切,等到这些人全部吵完,转过头看向最初那个求职者,漠然地问:“两千五,干吗?”
那个求职者眼里一点一点盈满了泪,他垂着头没说话,招聘者毫不停留地移开了目光,看向了另外的人:“你,伸头过来……”
“等等!”那个求职者咬牙打断了招聘者,他似乎快要哭出来了,“三千可以吗?两千五我在这里实在是活不下去!”
招聘者淡漠地看着那个跪在地上的求职者:“你活不下去,和我们公司有关系吗?”
说完,招聘者甩开那个呆在原地一动不动的求职者,点了另一个:“你伸头过来,给我看一下?”
被点的那人急不可待地伸头过去,开口便是:“两千五的薪资我可以接受!”
“嗯。”招聘者见怪不怪地点了一下头,“可以接受的人多了,不是能接受就有钱拿的。”
那人讷讷地又蹲了回去,缩头低声应和:“……是。”
招聘者转头吩咐旁边的人:“给他们分发一下笔试试卷,做好了交上来,九十分以上的通知面试。”
说完,这招聘者在众人眼巴巴的目光下离去,那几个答完题交完卷子地开始捧着电话神志不清地等,双手合十地不停祈祷:
“保佑我快来电话吧,快打电话来吧!”
“让我得到这份工作吧!”
最开始那个求职者恍惚地抱着简历坐在了地上,他显然是个新来的:“两千五的工作为什么都还有人抢,根本活不下去啊……”
旁边那个写完笔试的求职者奇怪地看他一眼,他眼里全是熬夜的血丝:“一份工当然活不下去啊。”
“我们都是打两份三份。”
这人不可思议地反问:“两分三份?!一份工作要工作七天,不算加班要工作十个小时,你们怎么有时间打两分三份的?!你们不睡觉吗?”
“睡觉?我们没房啊,能睡什么地方,又不能睡大街,只能睡公司啊。”这人打了个哈切,神色兴奋地比出五根手指,“再说了,要是有幸在房地产公司工作,因为地是他们的,在他们公司工作每个小时的土地费隻用交五块钱!还能偷摸睡一下子!赚翻了好吗!”
“刚刚要招你的那家就是房地产的旗下公司,你没答应真的挺亏的。”这人真情实感地劝诫,“下次有人找你,两千五就可以答应了。”
“两千五的工资在这里是均价了,我们在他们眼里隻值这么多,一个刚刚够我们活下去的价钱。”
白柳收回目光,他打印了一份简历,没有挂在脖子上而是拿在手里,走向了人才市场。
这里的人的大部分都是临时居民和房奴,非常需要钱。
每个人的眼里都充满血丝,麻木的神情下掩藏着一种如影随形的焦虑和绝望,每个路过他们的招聘者都会让他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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