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嫉妒着黑桃会?看到,拥抱到,亲吻到你牺牲灵魂许愿才能得到的那个幸福的白柳。”
“是的。”塔维尔静了很久,才慢慢地睁开眼睛,看向?水纹墙里的画面,很轻地承认,“我嫉妒他,嫉妒我的容器。”
“我因为嫉妒和无法拥有而痛苦。”
无数的透明丝线仿佛落雪一般从宇宙的星辰深处飘飘扬扬地落到了塔维尔的身上,将他笼罩在名为【痛苦】的茧房里,连脸都看不到了,只能听?到他声音穿透这些丝线,清淡平和地传出来。
“但我知道?这不是他的错,他并没有选择自?己?因何而诞生的权利,这一切只是您的一场游戏。”
“我,白柳,黑桃三者之间的关系,是神,祭品,和侍从的关系。”
“我们三个当中必然有一个是神,一个是因神而痛苦的祭品,一个是守护着祭品的侍从。”
塔维尔身上的丝线越落越多,声音也越来越细微:
“无论谁成为神,谁是祭品,谁是侍从,大家都是痛苦的。”
“所以你为了避免白柳成为神,所以许愿的时候选择了让自?己?最痛苦的一种许愿方?式。”白六兴味盎然地挑眉反问,“你是故意让黑桃诞生的?”
塔维尔静了很久很久,才开口回?答:“是的。”
他目光穿过密匝包裹的丝线,一错不错地望着水纹墙屏幕里神色冷淡地推开黑桃的白柳,瞳孔里晃荡着斑驳的光影,语气很轻:
“我想不出第二种能让白柳幸福,并同时我痛苦的方?式了。”
“真是伟大的牺牲。”白六语带笑意,“你和陆驿站配合的这个计划本?来天衣无缝,按照你们的打算,接下来你会?成为我的继承人,成为邪神,守着门,不让门另一边的异端过来,这样世界线的运转就会?恢復正常。”
“白柳会?被陆驿站封印掉记忆,在他的看护下正常长?大,成为一个在这个俗世里庸庸碌碌的普通人,然后遇到你被剥离出来的容器,也就是黑桃,展开一段轻喜剧般的爱情故事。”
“陆驿站获得了游戏胜利,其他人获得了世界和平,白柳获得了亲人,朋友,爱侣。”
“只有你,我可怜的孩子?。”白六将手搭在塔维尔落满丝线的肩头,仿佛怜悯般轻拍,“你失去了你所拥有的为数不多的东西,在门旁边看着这个所有人都幸福的世界线,变成一个孤独又痛苦的灵魂。”
“这居然已经是你幻想出的最好结局了。”
“但你没有预料到的是。”白六将手放在了正对着塔维尔的水纹墙面前,打了一个响指,他微笑起来,“有个人并没有按照你和陆驿站预料的轨迹走下去。”
水纹墙上正在播放的画面一顿,开始飞速地倒放,所有的画面交杂成零碎的一片,最后停在十四岁的小白柳目光涣散地躺在池塘边的画面。
那个时候陆驿站刚刚用?技能强製抹去了小白柳所有关于谢塔的记忆。
陆驿站问白柳愿不愿意改个名字,逃离这里,但明明应该什么都不记得的小白柳却转头看向?池塘,声音嘶哑地说:
“我不接受更改太?多的名字。”
陆驿站问为什么。
白柳眼睛无神又恍惚地说:“……不知道?,我总感觉说不定有人……会?用?我原来的名字来找我。”
“我不想他找不到我。”
塔维尔藏在无数丝线里的瞳孔骤缩了。
“很吃惊是吧?”白六笑了起来,“我也很吃惊,白柳居然还能记得你,我给陆驿站的记忆抹除技能可是和我一个等?级的神级世界线技能,这也就是说,连神都无法完全抹除白柳关于你的记忆。”
“他不知道?你是谁,不知道?你和他的关系,但却本?能地在做可以留住你的事情。”
水纹墙中的画面一转,变成了陆驿站带着小白柳逃离福利院的时候。
在他们即将逃离福利院的那一瞬间,白柳突然回?过头,跑了回?去:“等?一下,我要去拿样东西。”
“什么东西?”陆驿站急得要死,“他们就要追过来了!”
白柳没有一丝停顿:“很重要的东西。”
等?到白柳气喘吁吁地抱着东西跑出来,陆驿站一怔——那是一卷染血的绷带,和一本?撕碎之后又粘好的故事书。
水纹墙的中的画面再转,稍微长?大一些,看起来十七八岁,穿着校服的白柳站在街上,盯着一个开业大酬宾的商场旁正在对他招手的娃娃。
然后白柳走了上去,直视着这个娃娃的眼睛:“你好。”
这个娃娃愣住了,然后取下了自?己?的头套,露出了里面的一脸懵逼的真人:“你,你好?有什么事吗?”
“我想问一下。”白柳语气平静地发?问,“做这个一个月大概多少钱?”
这个娃娃里的人卡顿住了,他有些无奈地挠挠头:“看穿着,你还是高中生吧?现在也没放假,你还是先好好学习再说赚钱的事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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