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把这么个人白白送给贵妃,她又不甘心。再怎么说也是她的人,还有些用处。若贵妃要去争宠,她岂不是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唉,真是让人头疼。惠妃的心腹嬷嬷周嬷嬷道:“无论如何,这贵妃娘娘定是对喜塔腊贵人另眼相待的,不可大意。您想想,往日里能入得贵妃眼的有几个?这喜塔腊氏并不出色,唯独近来招了皇上的喜欢,现下又得了贵妃的青眼,本事可不小啊。”惠妃脸色沉了下来。若果真如此,这喜塔腊氏还真不可小觑。竟然有本事同时得到皇上和贵妃的青睐。“呵,她还想另寻高枝不成?”惠妃冷笑,一掌拍在炕几上,“看不出来,这喜塔腊氏心眼不少,连本宫都被她老实的外表欺瞒了。”周嬷嬷忙道:“您可别冲动,毕竟是入了贵妃的眼的,还让她抄写佛经,您这时候为难喜塔腊氏可就是惹了贵妃的忌了。大不了等这经书抄完了,您再寻个由头教训她便是了,她总不能一直抄下去。”主子素来冲动,保不齐就要因气不过而责罚喜塔腊氏了。这可不是冲动发泄的时候。惠妃冷静了下来,沉吟片刻,道:“放心,本宫不为难她,但有人可忍不下去。本宫就不信,这喜塔腊氏得了宠,其他人就能沉得住气?有几分宠便不知天高地厚了,本宫倒要她看看有二心的下场。指望本宫庇护她,就要有忠心不二的自觉。”午后,太医院的胡太医来了。惠妃近日里身子不适,常召了太医院的胡太医来请脉。英珠知晓,是宫外的大阿哥府上又生了个女儿的缘故。大阿哥早些年娶了尚书科尔坤之女伊尔根觉罗氏为嫡福晋,大阿哥这些年专宠嫡福晋,孩子一个个地生,却是连生三女,皆是嫡福晋所出,至今府上都未有一子。三月十一,大阿哥府上又多了位三格格,惠妃气得头疼病又犯了,这些日子断断续续地请太医。念及近日自个儿风头有些盛,英珠就不怎么出去了,窝在屋子里安安静静地抄写佛经。一来免得出去的太频繁,招了惠妃的厌恶。二来避免撞上其他嫔妃,这会儿可正是那些嫔妃瞧她眼红的时候,出去了就是一堆的麻烦。不如趁此机会低调一些,少惹些事端。英珠想着大阿哥和太子,大阿哥府上都有了三个女儿,太子却至今未曾迎娶太子妃。虽说大阿哥年长,但太子也已十七了,也该到了册太子妃的时候,却至今没旨意下来。太子的生母赫舍里氏是皇上的元配皇后,当年的四大辅臣之首索尼的孙女。当年因三藩之乱,皇上早早立了才两岁的二阿哥胤礽为皇太子,至今已有十余年,皇太子也一直住在宫里的毓庆宫,由皇上亲自教导。她虽不懂这些政治之争,但太子和大阿哥之间的龃龉早有苗头,她多少也看出来些。
大阿哥为长子,却因非嫡出,而未被立为皇太子。惠妃和大阿哥都对此事耿耿于怀,却不好表现出来。然而凭这些年大阿哥府上只有嫡女出生,却无庶子庶女出生的情况来看,大阿哥是在与太子相争,打着在册封太子妃之前先生下嫡子,踩太子一头的心思。太子虽名分已定,又得宠,但生母早逝,皇上的宠爱是荣宠,却也是悬在头上的一把刀。随着诸位阿哥年龄渐长,太子的处境也将渐渐不利,势必有一场争斗。 簪子想到此,英珠又不免想到了四阿哥。听说皇上为四阿哥定下了乌拉那拉氏为嫡福晋,十月完婚。乌拉那拉氏为内大臣费扬古之女,费扬古为武将,乌拉那拉氏又为满族大姓,这样的婚事也算不错了。若有机会的话,她真想见见田嬷嬷,可惜一来田嬷嬷现下应该在阿哥所,二来以自己如今的身份是不便与田嬷嬷相认了。着人打听阿哥所里的一位嬷嬷,也有点不大合适。是以她至今不知晓田嬷嬷的近况。一连多日,皇上未曾再召幸她。英珠并不着急。若皇上一连好几日都宠幸于她,她反倒要忧心了。皇上也不可能连着只宠幸那一个嫔妃。这日,英珠抄佛经抄累了,揉了揉手腕。丹朱沏了一杯茶,放到她面前的桌案上,“主子,喝点茶,润润喉吧。”英珠嗯了声,端起茶抿了两口,然后放下,无意间抬眼,目光在丹朱面上扫了眼,忽然一顿。眼见丹朱正要退下,英珠忽地唤住她,问,“你刚去哪儿了?”丹朱神色茫然,抬眸看了她一眼,复又垂下头,“奴才方才去给小主取点心了。”“可有遇到什么人?”英珠盯着她,又问。丹朱顿了下,摇头,“回小主话,奴才并未遇到什么人。”英珠久久未语,气氛变得沉默。丹朱小心翼翼道:“小主,可是有何事?”英珠扭过头,“没什么,你下去吧。”丹朱神情一松,退了下去。过得片刻,英珠叫了金铃过来,让她帮自己研磨。沾了墨,英珠在宣纸上写下一行字,然后看向金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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