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点其实就足以查出完整经过,蛇也自信不会笨到让猫察觉,但毕竟没什么是天衣无缝的。他刚在雷池边走了一遭,眼下半点风险都不敢再冒。
见蛇受伤后猫的眼神动摇了许多,只是还犹豫着没有上前。他无法确定蛇的话是真是假,但很清楚眼前这人是个危险角色。
世界上兽人与人类各占40%,兽妖整体只占到20%左右,其中再细分为术法系和物理系。这两类差不多三七开,前者更少。
术法方面,天赋远胜练习。s级算是单凭努力能步入的极限,往上再谈晋升便是无从捉摸的领域。3s是现有评级标准能给到的极限,但未必就是蛇本人实力的上限。
物理系评级相对就很宽松了。一是人数远比术法系多,二是没那么依赖天分,但a至c级依然是绝大部分人所处的区间。
在猫的学校,物理系毕业生每届约1%达到s级,工作后积累几年实战经验,顺利的话可以升上2s。
猫今年大二,上学期末评级已经卡上s,苗溪才眼巴巴惦记着抓他来当童工用,美名其曰提前锻炼。猫的确也担得起这个职位,遇见的精怪基本上一人就能应对。
但在眼前的境况下,这都算不上什么——s级物理系对上3s级术法系,佘承尧想杀他连衣角都不会脏。
老练些的人甚至都不会在意蛇的伤口。众所周知3s的自愈力强大到可怕,正常情况下一个治疗术就能把血止住。
不过蛇这次真的没有骗他。禁锢环的法力捆着他的筋,超额时受的惩戒远不止皮肉之苦。
蛇的血止不住,一滴滴落在地上。他们谁都没有说话,只有火的烧灼声清脆地响,血则像计时的钟表,如水珠坠入无波无澜的湖面,在猫隐秘的心径上曳出一道冗长的痕。
蛇面上不显,心里忐忑得要命。他头一次觉得禁锢环烧得这么痛,他的血好像就要流干了。苗屿还是站得离他很远,全身紧绷着,表情也没什么变化。
他心上一沉,控火的手也跟着坠了坠,蛇几乎有点茫然地看向燃得正旺的山火,他只要把手落下就能放出实火烧了整座山头。
殉情算不算谈恋爱啊——他想。可是苗屿讨厌烫的,放火的话苗屿会连带着讨厌他的。
在下一滴血坠落前,蛇还没有弄明白这件事。他闭上眼想让狂乱的心绪平复,但水滴声这次没有再响起。
真流干了吗?手腕有点冷。他的血本来就是凉的,大概是风干了吧。他已经没有那么疼了,如果苗屿能抱他一下就好了——不想睁开眼,不敢跟苗屿对视。很怕听见苗屿开口说要分开。
蛇感觉有温热的吐息打在伤口边。他以为自己没控制好火的走势,猛地睁眼去看,正撞上猫专注的眼。蛇完全没想到猫会接近他,一慌乱便往后踉跄了两步,猫下意识伸手要扶,蛇一眼瞥见他右手上淌着的血。
“我不会法术。”猫有点困窘地说道,“我受伤,我哥会接一滴血,和他的混在一起,一施法伤口就好了。你的血我都接住了……可还在流。”
蛇一时失笑,实在是一个战士笨拙地尝试用高级治疗术给法师疗伤的模样太过滑稽。但很快他反应过来,立刻侧脸去看猫的手,果然见到他右手无名指处新裹了个创可贴,胶布边缘还有干涸的血渍。
理论上说这种伤口3s可以自行处理,蛇处理不了的他更无能为力,但猫好像完全没有考虑过这点。他只是担忧蛇的血止不住该怎么办,以至于取了自己的血尝试能不能治好他的伤。
“不是你的问题,猫猫。”
蛇安慰他,指尖滑上猫贴着的创可贴,蘸了自己的血轻轻触在上面,现场演示了一下苗溪用的治疗术。末了他又把手悬在禁锢环上方重新施了个术法,把手移开后血依然在流。
“我自己也止不住,这是惩罚。但没什么,它弄不死我。”蛇笑着,话音刚落便没站稳似的滑了一下,这次恰好摔进猫的怀里。猫看他摇摇晃晃的,赶快扶住他去旁边坐下。
山顶很冷,猫没穿外套,全靠蛇的那点火保暖。地面并不平整,附近也没什么设施,猫把自己背着的包掏空了垫在地上给蛇坐。
做完这一切后蛇倚着他,十分虚弱地撑持着道歉说:“苗屿,我们今晚可能下不去了……我现在连空间移动都使不出来。真的对不起,都怪我任性。我再想想办法,一定送你……”
“我去砍棵树点火。”猫止住他的话,已经在调试自己的机械臂,心平气和地规划道,“你还有伤,把法术收了吧。我会砍东西来续火。先在山头睡一晚,明天再说。”
蛇怀疑如果他抓得再晚一会儿,他未来男朋友就真要冲出去了。
他一把就将跃跃欲试的猫拽回怀里,偷着在人耳垂上亲了一口,正大光明地抱着猫轻笑道:“骗你的。”
猫满头黑线地站在他宿舍楼前,蛇把手揣在兜里无辜地看着他。
“我猜的。我也不知道你是不是住这。”他甚至掏出手机把屏幕上的学校地图指给猫,“你看,男生宿舍一共就三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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