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给的方向不偏不倚,北宴几乎没费多少时间。和往常费心去查的人相比,这个人就太简单了。
如前所说,陆丰无父无母,也不和其他亲戚来往。他初中有段时间做混混,后来因为偷东西被人打断了一条胳膊,往后就消停下来。狐狸猜测,也有可能是初中后迎来发育期的缘故。
陆丰是物理系兽妖,所以力气比常人大些,但物理系的成长期可是很要命的。如果没有足够的食物补给,他们的战斗力非但不会提升,甚至还会往前倒退。
从高中档案来看,陆丰甚至算得上年级里的优等生,奖学金一直在拿,人也安分了许多,只是完全没有朋友。周末和平时放学就在便利店打点零工,行动轨迹也很单一。
可知的线索实在太少,北宴为此专门跑了趟便利店打听消息。
在店长口中,陆丰似乎很需要这份工作,他手头很拮据,上大学的学费都是自己一分分硬凑出来的。暑假正是用人的时候,然而陆丰从七月份就再没来过,不提辞职,打电话也不接,搞得他挺纳闷。
看起来,玩失踪是这头象鼻猪惯用的戏码。狐狸皱了皱眉,又总觉得这中间少了些什么。
如果食梦貘就是在七月夺走了陆丰的身体,没有任何踪迹显示他和苗屿有过交集。但以新生身份接近猫明显是蓄意而为,把猫困进小世界也不像一时兴起,那么在七月到九月开学季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足以使食梦貘对苗屿产生兴趣?
很可惜他没法询问任何一位当事人,到这线索差不多就全断了。陆丰毕竟不是任务对象,与他有关的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北宴不便大张旗鼓地调用人力去查,这就是短时间内他能收集到的全部内容了。
到头来还是应了蛇的话,只剩下陆丰奶奶这一个突破口。狐狸其实没抱什么希望,但总归要去走一遭。
陆丰奶奶住在一个很老旧的居民区,狐狸开导航都走得晕头转向,好不容易找上门时已经热得满头大汗。
他倚门边喘了口气,觉得大腿上有什么东西在爬,一低头早咬了满腿的蚊子包,红痕在白净的皮肤上格外显眼。
狐狸在心里骂骂咧咧了个遍,一抬头还是强挤出几分笑容,手上叩了叩那道铁门,脑中是早就准备好的说辞。随着门响,屋内便有椅子吱呀推动的声音,紧接着有脚步声响起,屋内的人慢腾腾地朝门边走来。
“跳跳,咋又没带钥匙?”
栅栏挡了些视野,老人大约鱼玩偶,淡淡开口问道:“你到底来我家干什么。”
猫没挑明说,但蛇很快意识到问题应该就出在这只玩偶。
他甚至来不及细想,因为男友的脸色已经变得很难看,属于他再敢胡说八道一句就要炸开锅的状态。蛇完全不知道猫为什么发这么大火,一时只能自暴自弃地坦白道:“我发情了,来自慰。”
猫想过很多种答案,唯独没考虑过这种方向。
他被蛇过于直白的话语惊到眼倏地睁大,嘴唇微张着,方才的威势一下子冲淡了大半,还磕磕绊绊地问道:“你不是……不是还没到发情期吗。”
这就是问题所在。蛇打死也不能告诉猫他研制毒药时施错法搞成了春药,在鳞片上试毒时还把自己药翻了,偏偏男朋友又忙考试,他大中午跟贼一样跑来偷件衣服自己弄,还让人家逮个正着。
蛇低落得要命,索性把刚才紧急用来遮味道的法术去了,两手攀着猫肩膀往人身上一贴,低头说道:“你不信我,那你闻闻。我奶子都涨了,屁股还流水,要不是发情,我对着张空床有什么好骚的?”
蛇在发情期的确有很浓重的气味,猫早就领教过,他下意识环住蛇时,对方便软在他身上乱蹭。猫这下真涨红了脸,也顾不上追究他发情期为什么突然提前,只是小声问道:“要做吗。”
不提还好,一提蛇就更委屈了,抬起眼跟小狗一样可怜巴巴地申诉道:“你要考试,我不想你嫌我烦,抱着你睡衣自己弄的。床单我带的,玩偶也都撤掉了,我没弄脏床。你别生我气了……猫猫。”
蛇实在很会看眼色,更擅长分辨猫的情绪。猫生气时他不会耍半点滑头,猫但凡松动一点他便摆出弱势的模样撒娇。偏偏猫就吃这套,即使知道蛇的可怜多半是装出来的,往往也由着他去了。
“我没生你气。”猫叹了一声,默默纵容已经骑在他身上偷亲的男朋友,犹豫片刻还是组织了一段对他来说足够长的话。
“章鱼跟蓝色毛线团在一起。”猫说道,“鲨鱼在床脚。枕头边应该是鱼干。我的东西你可以动,但不要撒谎骗我。”
“我知道了。”蛇凑去他唇上亲一口,两手环着猫脖子甜甜地喊了声老公。猫心知他没怎么听进去,也只是无奈地摸了摸蛇半湿的发尾,自言自语道:“不接电话就是想着怎么骗我。”
“我不想让你觉得我是变态。”蛇嘀咕了一声,捧起猫的脸细细打量,忍不住用食指去抹他眼尾那颗泪痣,自顾自笑道,“好想你,苗屿。我这几天过得不太好……见到你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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