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我的姐,这不是要多少的问题,公司难道差你这点儿钱吗?这摆明了是要故意整你!”“你赶紧上来吧,苏姐还在办公室,你去找她求求情,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儿!”梁韵抬起脚,只觉得寸步难行,手中拳头攥紧,又松开,胸口又闷了起来,那股子郁气直直地冲进脑门。深呼吸,不要怕。梁韵告诉自己。她迈着沉重的步伐走进二十层,星海娱乐。joe早就急着像热锅上的蚂蚁,不停在门口转着圈圈,焦头烂额。看见梁韵从电梯里走出来,冲上去一把将她拉到旁边,压低声音,严厉地问她:“你最近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梁韵顿了顿,脑海里自然闪过那几张脸。许若伊?不至于啊,她已经好几个月没找过自己麻烦了。再就是……一个多月前,同样的办公室里,被自己坚定拒绝的那个男人。季贠。心里已经七八分肯定,可她到底不想让joe担心,只低声讷讷道:“没……没有吧。”joe看她这个样子,闷头葫芦,也知道问不出什么东西来,着急地扯着梁韵往里面走,“苏姐在办公室,你赶紧进去说点好话,求求她。”周围工位上装作忙碌的人,看着梁韵被joe半推半拉,也有人知道梁韵解不了约的事情,都窃窃私语,交头接耳起来。这个时候,她根本顾不上旁人怪异的眼光。经纪总监四个金色字体,梁韵已经走到了门前,joe实在放心不下,再次轻声叮嘱她:“好好求情,能不赔钱就不赔,别拧了,知道吗?”她抬起手敲门,听着那声再平常不过的“进”。梁韵推开门,对上苏郁抬眼的目光。对方倒是丝毫没有诧异,十分坦然。她局促地走了进去,也没敢坐下,只是轻轻关上门,依然站在门口和她一般高的发财树旁。紧张,不安,还有愤怒。可她不得不低下头来,极力压抑着自己颤抖的声音,“苏姐,我想问一下,为什么公司突然不同意我解约?”对面办公桌后面,端坐着的女人面色平静,毫无波澜。说起这件事,她有时候也觉得于心不忍。小姑娘,没背景,只是为人太有原则了点,在这个圈子里不遭待见。可经纪总监的位置坐着,大老板的话也不敢不听。省去那些冠冕堂皇的说辞,她直接开门见山,给梁韵指明了原因。“是季总的意思。”看着梁韵圆圆的眼睛眨了眨,要涌出来的泪意被压了回去,鼻尖一抽。“所以,你找我没用。”“多少钱?”
梁韵双手捏紧了拳头,细细的青筋暴出,指节泛白。想不到啊,她还是不死心。桌上放着财务已经核算好的各项支出,整整齐齐地列在表格里,总共四张。苏郁右手点了点面前的打印纸,上面的数字后面不知道多少个零。“三千万。”梁韵眼睛睁得极大,根本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数字。再是没脾气,也已经被气得脸色通红,说话的音量也大了几分。“苏姐,公司之前是培养过我,可这个金额我不认可,也不是你们说多少就是多少,至少要拿出证据来。”事到如今还不愿意低头,梁韵这样的坚持倒是让苏郁对她多了分敬佩。又有些固执得可笑。可在商言商,“梁韵,我最后再劝你一句,不要以为公司法务都是白干的,真到了对簿公堂那天,你觉得你有胜算?”她理解梁韵的坚持,却不得不仗势欺人。到底是起了恻隐之心,提醒她:“要是想通了,就给我打电话,季总那边,只要你能低头,还有转机。”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的办公室,她恍恍惚惚,只听见joe一直在自己耳边说话,却听不清楚说了些什么。三千万……可真是说得出口。还以为自己以前经历的那些已经够让人恶心,这才是真真切切地见识到了。表面再光鲜又怎么样?还不是只会用些下作手段。joe一路陪着梁韵到家,看着她像梦游一般,直接一pi股坐到了地上,背重重地砸在了白色的墙面。后脑勺也被碰得哐的一下。疼痛让她清醒了过来。“苏姐说,让我去找季总。”joe早就看明白了大半,以前也不是没有过类似的事情,可梁韵不肯,也拿她没办法。现在遇上的,可不是一般人。公司大老板,北城知名的富家公子,梁韵再坚持,也是蚍蜉撼大树,无济于事。忍了一上午,眼泪终于不争气地滑落出来。手背甩在脸上,擦过眼角,可晶莹的泪珠如同决堤一般,瞬间崩塌。声音哽咽到了极点,“我该去吗?”joe也顺势坐到梁韵身边,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我们斗不过的。”还是抖着手,拿起手机,艰难地给苏郁打了个电话。像是已经料到自己会屈服一样,电话那头声音沉稳,只淡淡地说了个地点和房间名字。北城的江南会馆,汀兰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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