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内,郭嘉正跪坐在台案前,台案上摆放着十几枚竹片和小旗帜。很显然,他在做战术推演。见曹cao进帐赶忙起身,前者只是压了压手,示意他不必多礼。看了一眼台案上的推演,曹cao面无表情,坐到了一旁。他拿起台案上的深红色酒葫芦,摇了摇,没有喝,也没有说话。战时军中忌酒,可郭奉孝似乎不太守规矩,一直以来,曹cao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听着酒液碰撞葫芦内壁的回响,曹cao开始喃喃自语。“吕布来了,这一仗不好打了,林允文这小子这一年多来可太耀眼了,所以他敢肆无忌惮的跟我正面抗衡。”回想在一年前,他吕布算什么,自己还没动兵,发出剿贼圣旨,就足以让徐州军民胆寒了。可如今啊,他都敢为了一个刘备,从广陵赶到安丰来了。曹cao苦笑了几声。“目前的情况,我军远道而来,人困马乏,二者就算是不玩心计正面冲阵,我也没有必胜的把握啊。”曹cao将酒葫芦左右手抛甩着,继续道:“安口是弹丸小城不假,刘备也不过区区几千弱旅,可安丰这一战给我们迎头痛击,也让我清醒了不少。真就像仲康所说,一万劲旅猛攻,余者防备吕布偷袭,只怕也未必行得通了。天知道林允文有没有给刘备准备第二个妙计,不可小觑啊。”曹cao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跟老友述说苦楚,自顾自的说着,“刚才去了一趟元让的营盘,知道吗,我们的人回来不足两千,其中伤兵就占了一千众,只有八百多人是完好无损的回来。虎豹骑或是战骑受伤,或是骑兵中箭,也有中毒之人昏迷不醒……好厉害的林允文啊。”看着曹cao如此惆怅,一旁的许褚感觉心里很不是滋味。他多希望,自己可以替司空分忧。曹cao打开了葫芦的盖子,高高举起后,发黄的酒液如注落入口中。似乎,这种时候,什么军纪军规,都可以先放一放了。郭嘉终于站起来了,他面无表情,左右手各拿着一块竹片走到了曹cao面前,微微一笑,“请司空选一块。”曹cao面露狐疑,抬眼看向郭嘉,“奉孝何意?”郭嘉依旧是举着两块竹片,坚定道:“司空选一块便知。”曹cao迟疑了片刻,看着他手中的两块竹片,不明所以,最后随手拿起了一块。翻转过来后,上书一个‘吕’字。这是什么意思,所以,另外一块竹片写着‘刘’吗?在曹cao疑惑的目光中,郭嘉接过了他手中的竹片,走回台案面前,直接放在了油灯上炙烤,从容道:“司空不总说他林允文是旷世奇才吗,吕布不是仗着这位佳婿横行无忌吗,好,就拿他林允文开刀。”用最柔和的声音说着最狠的话,这句话若是换了旁人说,曹cao甚至会觉得他在大放厥词。可是他从来都是相信,郭奉孝不输林允文的。只是这一句话,就足以让曹cao凌乱的内心好似瞬间平静了下来,他深吸了一口气看向郭嘉,“你想做什么?”“将吕布的人引出大营,在旷野之上,聚歼。”围点打援吗?曹cao下意识的想到是派一支兵马朝安口杀去,做围攻声势,这个消息传到吕布的阵营后,肯定是会出兵救援的,之后再半道截杀。思忖了片刻,曹cao也觉得这个方案确实行得通。不过,自己兵马就这么一点,如果都派出去截杀了,那肯定大营会空虚。而大营是绝不容丢的,一旦辎重粮草被毁,就算打赢了吕布和刘备,这两万多人也会陷入断粮危机,最后甚至会被他们的残军反过来蚕食。“具体怎么做?”曹cao凝神问道。“请司空率一万人前往安口县,视阵前情况定夺是否攻城,在下请命领一支兵埋伏于东林口,截杀吕布援军。”东林口是吕军大营奔赴安口县必经的一条小路,西面是密林,东面是山洼,两面皆可伏兵,所以曹cao对这个名字并不陌生。东林口固然是比不得一线天那种天然的伏击点,可这样的地形埋伏个几千上万人,都是可以不留痕迹的。≈lt;div style=”text-align:center;”≈gt;≈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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