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懿叹息摇头,一脸惋惜的看着眭固,“其实在下是打算过几日就回温县了,不过白兔将军之名素为在下仰慕,此番实在不忍将军被蒙在鼓里,才不得不多嘴提醒的。”“多谢先生,多谢先生了……”眭固这种山匪出身的人,哪里能有什么自主思维,基本就是在跟着司马懿的想法在游走,被他带到了这个坑里后便是陷入了惶恐不安中,酒也不香了。见司马懿并没有准备进一步多说,他干脆就站起身来作揖道:“先生才思迅捷,定有救我良方,还请先生教我!”“这……”司马懿一脸为难,最后还是没忍住,叹道:“这件事只有府君能做主,狼群嘛,自然是以狼王的行动为准绳,这一点将军应该很清楚的呀。”“是啊,除了狼王,谁也不能左右狼群的前进方向……”眭固呢喃着重复这句话,心里似有所感。还不算太笨,司马懿在心里松了口气,跟蠢人打交道还是挺痛苦的。见点拨的差不多了,他先为眭固的酒杯斟满酒,随后话锋一转,问道:“在下记得太行山上的张燕也是与将军一并在当年的黄巾之乱崛起的吧?”还没从司马懿描绘的危机中抽离,只是讷讷的点头。“张燕了不得呀,如今带众十余万,雄踞太行山,哪怕是先前如日中天的袁绍也要忌惮三分,还记得吗,公孙瓒在败亡之前也曾向张燕求援。不瞒将军,即便是眼前,曹cao都要讨好张燕,真是顶天立地的英雄啊。”“英雄?”眭固冷嗤了一声,“他不过是比我运气好一些而已,若不是张牛角死的早,岂能论得上他做主!”张燕跟眭固一样,都是山匪出身,谁也别说谁更强一些。有些时候,就是命数使然,不由你不信啊。司马懿笑盈盈的点头道:“将军固然也是英雄,可惜不能自己做主,可惜了。来,喝酒,喝酒……”论这心术,哪怕尚未经过曹营浸y,司马懿也是可以把眭固玩弄于股掌之中的。他是字字句句不提造反,但一路给他玩心理把戏。先是把他捧上神坛,然后告诉他河内有危险了,而且你还不能自己做主,最后又把同时期的张燕给拉了出来做个标榜。试想,寻常人哪里受得了这般落差,遑论他只是个毫无底线的山匪而已。甚至开始后悔没有在张杨去北国的时候顺势拿下河内了。其实眭固有自己的顾虑,他只是个山匪,头上并没有像张杨顶着朝廷封的安国将军、河内太守之名,如何能安抚的了河内各大世家豪强呢。没有他们的支持,这两万大军总不能全部落草为寇吧?但,这是先前的心态,眼前有所不同了,因为河内世家的头目司马家的代言人就在自己面前。他眸子转了转,尝试下的问道:“仲达,不晓得令尊对于我是什么看法?”“家父对白兔将军之名也是极为推崇,时常与在下说起,府君固然是勇猛无比,可若无白兔将军辅佐,只怕也难有今日之成就。”司马懿身子前倾,低沉道:“在下也以为,白兔将军之才绝不在府君之下的,若非如此在下为何会连番拜访?”“多谢,多谢。”眭固的声音很轻,但眼神却褪去了先前的惶恐。一个荒诞不羁却又算是情理之中的大胆想法油然而生。彼此间谁也没有说破。但司马懿从他的眼神中就能猜到,此行的目的算是达成了。所以,他举起酒杯,当浮一大白。……蔡琰坐着马车,赶赴千里之外,终于来到了彭城。事实上,在嫁人前后的那段岁月里,她都没有离开过司隶州的范围,这一次也是第一次来到徐州。举目看着上方烁金的‘彭城’二字,不由感慨,“竟有昔日洛阳之繁华。”“林墨见过小姐。”蔡琰根本没想到,身为一方太守的林墨竟然会亲自到城门口接她。来的路上,她一直在想林墨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真正见到之时,心中跳脱出八个字,姿质风流,仪表堂堂。“民女见过兰陵侯,拜谢兰陵侯救命之恩。”蔡琰欠身做福,举止言谈清淡素雅。穿越前一直都是意难平的蔡大才女,林墨初见并没有想象中那般激动。她的眸子里仿佛藏着一种不愿与人诉说的哀伤。想想也是够可怜的,丈夫丈夫病死,父亲父亲被害,还要在大草原上被匈奴蹂躏五年之久,回来还能像个正常人已经算是心志过人了。“小姐言重了,请。”林墨做了个请的手势,在前方开路。蔡琰举止端庄,就连走路也是刻意与林墨保持着一个男女间应该有的距离。林墨带着蔡琰并没有直接往宴客厅内去用膳,而是先走了一处清幽的别院,此间廊亭水榭、溪流自假山下流淌,一阵风吹来,院内的绿竹哗哗作响,颇有世外桃源的味道。“此地就算是小姐在徐州的临时府邸。”这个别院林墨也算花了些心思,专门为她准备的。蔡琰幽暗的眸子在院内环顾,不见波澜,只是缓缓颔首,“多谢兰陵侯。”看得出来,蔡琰内心的阴郁很重,这种阴霾不是短时间内可以驱散的,林墨在想,这样的环境,这样的礼节,总是能治愈人的心伤吧。
跟着林墨回到林府,照儿已经准备好了一大桌的佳肴,玲儿也一并作陪,这是让她可以更自在一些。“兰陵侯的年纪比民女还小几岁,应该与家父并不相识,敢问兰陵侯何以愿意如此不惜代价救民女出水火?”这个问题困惑了她太久太久,刚才也一直没找好机会询问,现在算是可以开口了。“蔡大儒的贤名远播,如今这天下还有无数敬仰他为人风骨的后学晚辈,我不过是其中之一罢了。”合情合理,这个解释林墨早就想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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