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少,用人山人海形容眼前的场面有点夸张,毕竟整个审异局也没太多的人。不过一想到在场的个个都是身怀殊力的异者,余贤又有些发怵。经队友介绍,他遥遥地、单方面地与器物部部长、特能部副部以及医研部的两个副部碰了个面。当然,他还是未能将他们对号入座。但余贤有种莫名其妙的直觉——这里面没有“弋”。不过,余贤可算是明白了鲍豹说的“强者寂寞”。他在知悦中心的荣誉墙上看到了一众熟悉的身影。这项活动举办了三年,行动部便摘得了三次桂冠。“知道我们为什么每次都赢吗?”鲍豹神出鬼没似的,用小臂轻撞了下余贤问道。“我们部在力量上占据了绝对的优势。”余贤当然不知道,作答的话是他从外貌和体型上很肤浅地判断得出的结论。这时,杜亦穿着行动部的那件玄青色衬衫走到了比赛区域,还向看台上的余贤挥了挥手,笑得那叫一脸粲然。余贤只怔了一瞬,就跟着笑了起来。嗯,他确实肤浅了。-------------------- 成为咸鱼第七天余贤的双眼长了钉子,钉在被黑色的皮带束缚住的腰部。腰,这个部位,细到一定程度显得人干干巴巴;太粗吧,手感是有了,环起来多多少少有点费劲,余贤钉住的这个刚好。韧,他想到之前用来形容杜亦的这个字。他不知道队长的腰是不是还能加个“柔”字,他跟人还不太熟,此事有待观察。余贤想着,笑容开始逐渐放大,似乎有些收不住的趋势。他的队长朝他挥手了,他真怕自己乐出声儿来。“杜队!杜队冲我挥手了,他还笑了!”余贤没乐出声就乐不出来了。站在隔壁的二队队员手舞足蹈地乐开了花。这名队员激动地扯着身旁队员的袖子:“杜队对我笑了!你看见没看见没看见没啊?”“你激动个屁,杜队那是冲咱行动部的大伙儿笑!人家礼貌客气一下,你咋还像个窜天猴一飞冲天了呢。”差点就一飞冲天的余贤“啪叽”摔地下了,他左右瞧瞧没人看自己,轻咳两声整理了下名牌,动作幅度不小,差点杵到身旁站着的鲍豹。鲍豹?他咋还在看台?“豹哥,你不上场吗?”
怎么说鲍豹也算是行动部的主力干将,事关部门荣耀,人怎么还搁这看戏呢?余贤在心里瞎嘀咕了一通,当然问出口的要尊敬得多。“展示的机会就留给小年轻吧!况且今儿有仨队长压阵,老夫决定坐享其成,等着直接上荣誉墙。”刚巧没任务,行动部的仨队长齐齐上阵,丝毫没有手下留情的打算。今年的大比是水上、水下联合对抗,可以使用除精神控制外的殊力,友谊第一,点到为止。各部派出六名部员出战,采取接力对抗形式,考验体力、技巧与作战安排。行动部第一局派出的是二队队长陈可,高马尾少女。年龄不大,面对另外两组的联盟,她毫无怯色,直接上手将一人举起抛出去,再将另一人抡起抛到更远的水面上。水花四起,溅了他人一身,陈可片滴不沾,冲裁判席扬眉:“我赢了。”第三局是三队队长陆云出战,他有些怒气要撒——方才摔过来的那人溅起的水花全落在他身上。前三局谁先落水谁输。这后三局比得是在特殊的水下环境中,在挨打与窒息的压迫感同时袭来时,谁先出水谁输。最后一局行动部这边则是由一队队长杜亦出战。除行动部外的其余二组大概是采用田忌赛马的方式,他们的部长或副部已经在前几局上场,而最后一棒是由部员出战。不知杜亦是有意手下留情还是怎的,他入水后并未立即对另外两人出手,反而游到了角落,身体悬浮在水中,双眼闭上,似在小憩。另外两人有些发懵,漫无目的地游了两圈便渐生无力之感。这不是一般的水,就算使用殊力也未必能撑得太久。知悦中心的屋顶是露天设计,从看台望过去,细碎的阳光铺洒在水面上,与环绕整个中心的蓝色串灯倒映出的光晕交缠在一块,形成条条波光荡漾的漂亮水毯。看台的正对面是环状的超大型屏幕,如同巨型镜子一般,光亮无瑕。若是有人去触碰,就会发现这只是用仪器投射出的镜幕,并不是实物。镜幕实时展示着场上的战况,水下的一切都清晰可见,余贤盯着镜幕数起了杜亦的睫毛。此时,水下的人并不好受。缺氧,是需要克服的最基本的困难。清澈的水流化作无形的水泥堵住眼睛、鼻孔、耳朵,又变化作水鬼缠住腰身,束缚住四肢,拖着人下坠。然而这些都是虚拟的,是用特异仪器制造出的幻象,水上的人看不见,水下的人却被拽入夺命的窒息感中,难以挣脱出来。其中一人的眼白已经开始上翻,出于求生的本能,他开始蹬腿向上游。刚踢了两下腿,就被另外一人给薅了回去。这人对他使了个眼色,两人对视一眼,屏气凝神。他二人小心翼翼地游到杜亦附近,看似随意地在四周绕了一圈,紧接着出其不意地联手猛攻向杜亦。杜亦的双眸在刹那间睁开,身体如同游鱼瞬间向侧边滑出,划出一道白灿灿的光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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