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能以这种方式证明他对余贤的情感,他愿意为他疼上千百倍。心头的什么火什么气什么不能言语的乱糟糟思绪全部搅和了,余贤一抬眼就对上杜亦裹着痛的笑眼。他用了点劲才移开杜亦不管不顾向下施压的手,他不知道杜亦是不是也有闹脾气的时候,那只手在离开他手背后的一瞬间又重新盖了回去,劲道更大了。有点倔。两个人此刻幼稚得有些可笑。余贤将那只指缝都透着寒气的手包在掌心,另一只手掌在腿上摩擦了会儿重新覆在杜亦的上腹,轻缓地揉了起来。杜亦尽力撑着自己的身体,他的唇瓣在打抖,余贤的肩头就在他的眼前,他稍微卸下力就会倒在上面。小狼崽就像个小暖炉,不但手热,身上也暖烘烘的,这样的距离就能让杜亦整颗心都热起来,他极力克制着想要倚靠上去的冲动。一滴冷汗毫无征兆地摔在余贤的肩上,砸得他骤然一颤,他明明还穿着作战服,雨水都湿不透,杜亦的冷汗却有本事能将他整条臂膀都砸穿,直透到他的指尖。余贤的动作放得更轻了,杜亦的腰板挺直了,呼吸舒缓了,他才拿开手。“我和别人不一样,我舍不得。”从行动部出来,余贤满脑子都是杜亦,坐在他老师的院子里看草是杜亦,看花是杜亦,看挡着他的墙是杜亦,看为他敞开的门还是杜亦,就连“咕噜咕噜”的小壶他也能看成杜亦。他等了半天不见弋过来便自顾自地去了他们的“秘密基地”。自打他在竹林练习刮了一背的伤后,弋便将他带到竹林深处的一处小溪旁。此处宽阔无人,即便余贤大张旗鼓地释放殊力也不会对外人造成半点影响。繁繁杂杂的思绪交叠在一块宛如拧巴的绳子,越缠越紧。没人帮他解,他自个就越系越紧。余贤浑身发热,体内的殊力蹦高地窜,窜到心口窜到嗓子眼,又狠劲地跌,跌到肚子里跌到脚心底,上上下下来来回回搅得他十分难过。他抓着胸口,想杜亦。身体腾在半空,余贤不要命地释放着殊力,他几乎将弋的指导抛到了脑后,身体打着飘,眼瞅着就要坠下来。“慢点,别着急!”一身黑斗篷风尘仆仆地赶来,在余贤的眼里幻化作款款而来的心上人。他半张开嘴,哑着嗓子唤了声:“队长……”随即晃了下直直地往下摔。弋脚尖点地腾空而起,勉强来得及将余贤接住:“收力,把你的殊力收回去。”大片的叶子张皇失措地乱飘,余贤忙回过神在弋的引导下费劲地收起躁动的殊力,两人堪堪落地齐齐撞在树上。树叶战战兢兢地坠下。“你挺沉。”弋轻轻拍了下余贤的肩头。余贤使了点劲从繁冗的思绪中抽出精神头,他从弋的身上挪开,不好意思地道:“我,我减重。”“你还在长身体,结结实实的好。”弋缓慢地将脊背与树干分开,树干不肯轻饶它被扰乱的清闲午后,狠狠实实地在那件黑色的袍子上印下深浅不一的划痕。“老师,你撞伤了没?”
“没有,回去吧。”余贤身体里的燥热骤然降了下去,他的视线落在弋的背上。他敢肯定那里流血了,只是他弄不明白罪魁祸首是谁?是理应讨回公道的树干还是他体内不知敌友不分好歹的殊力?忽地,又想到了杜亦。他的脑子里猛然地拉开了一个巨大的网,网上站着三个人,杜亦的心口插着一条线,分别连着刃与余贤。他分不清,他是那个理所当然惩罚杜亦的刃,还是那个被遮住双目责怪杜亦的余贤。“有心事?”回到院子里,弋拿着小马扎坐到余贤跟前。“老师,我很困扰,”余贤卸下伪装和防备,整张脸布满阴云,“我的殊力不稳定,是不是只能靠吃药来抑制。“不是,”弋反问,“你没提交匹配申请吗?”他的背微微弯着,语气缓慢,“如果有了匹配度合适的伴侣,s型殊力的异者就可以不再受平稳度的影响。”“老师,s和s就真的没有任何机会吗?”余贤不死心地想再次确认。作为t01的弋所经历过的事必然要会比一般的异者多,或许会有其他的破题办法。“没有。”弋迅速打破他的幻想,直接了当地回道。余贤被霜打的骨朵似的,彻底蔫巴了。老半天才支棱起小脑瓜,无精打采地问:“老师,方便问一下您是什么型吗?”“越昱告诉过你。”“老师也和我一样是s型?”“嗯。”弋起身给小壶下的碳坑加了把柴火。“那老师的值是?”余贤变作跟屁虫尾随其后。“比你高点,不多。”“老师发作过吗?”余贤像抓住个大救星,连续扔过去几个问题,也不管弋接不接,“老师打算匹配partner吗?”“老师有伴侣吗?”“没有。”弋轻描淡写地回了两个字,也不知道是答的哪个问题。-------------------- 自相鱼肉第八天鲍豹撵灭烟头,坐上智行列车直奔局长办公室。“余贤的殊力太霸道,我整不了。”他开门见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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