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他们丢进一辆卡车里,卡车的空间不是很大,但是里面有许多和他年纪相仿的人。我和他们一起挤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他们在哭,哭着找爸爸妈妈。我也想哭,我也想要爸爸妈妈来找我,可是我哭不出来。我知道哭是没有用的,不管我哭还是不哭,爸爸妈妈都不会放下手里的工作带我去海洋博物馆,所以现在,不管我哭还是不哭,爸爸妈妈都找不到我。一路辗转波折,卡车里面的只有微小的缝隙在车顶,只能通过那个洞口判断时间的流逝。一共过去三天。没有食物没有水,我们在这里待了三天,饿的头晕眼花没有一点力气,就连哭声也渐渐停止,从一开始的吵闹变得寂静,没有丝毫的活力。突然卡车剧烈震动了一下,接着外面响起说话的声音,我听不清,但是能听得出来他们说的不是中文。卡车车厢的门被打开,强烈刺眼的光芒让眼睛睁不开,一个人冲进来,一手一个拎着我们的脖子把我们丢出去。我们四处逃窜,却被一一抓回塞进一个笼子里。一共有五个相差不大楓的笼子,每个笼子里有八九个人,差不多有八十多的孩子在这里,那群人丢了一些水和食物进来,我们太饿了,一个个狼吞虎咽起来。这些笼子都聚集在一起围成一个圈,我观察到里面有许多熟悉的面孔。刘伯伯的小儿子,萧叔叔的独子,杨爷爷的孙女……他们都是和自己家世相当的孩子,刚刚还在宴会上相聚,现在却聚集在笼中。他们有些人也认出了我,可是我们不在一个笼子里,没有办法说话。我想过逃出这里,没有一次成功过。刘伯伯的小儿子被他们打死了,我的食指也被砍断,流了好多的血…… 骨肉相认雨势越来越大,染酒在外面摁了半天门铃都没有人回应,出门着急本就穿的不多,现在已经浑身湿透。毛毛细雨变成豆大的水珠,打在身上有些疼,凉风吹在身上更是把寒意发挥到极致。眼睫毛上的水珠模糊视线,他看见别墅的大门被打开,顾伯撑着一把黑色的伞下楼,他缩着身子向前探去。“顾伯你终于听见门铃,快快开门,我要冻死了。”见顾伯撑着伞站在铁门另外一侧,却迟迟没有开门,染酒和他说,“顾伯其实你在里面开门就可以,不用特地出来接我。”少年淋雨的时间很长,脸上都是水珠,他还发着烧,小脸红扑扑的,身上也湿透了,顾伯将手中的棉袄递给他,半晌才开口。
“孩子,你走吧。”染酒没听出这话的意思,接过棉袄披在身上,“这是我家呀,你让我去哪?”“是不是我老爸知道我跑出来生气了?没事,我回去和他解释一下,快快开门,我好冷。”“你小满哥哥回来了……”顾伯说。“什么?”少年抓着栏杆的手一顿,身体猛地僵硬,诧异的神情来不及掩盖,脱口而出一句:“怎么会这么突然?”明明别墅里的灯都亮着,按响门铃迟迟没有人回应;顾伯撑着伞站在铁门里,拿着棉袄却没有开门,以及他说让自己离开的话语……迟钝的大脑这一刻却运转的很快,心脏像是被人重重一锤,随后剧烈的跳动,红着眼眶颤抖着双唇,试探性的问:“所以……他们……不要我了?”顾伯收起伞,穿过栏杆缝隙后再打开,隔着铁门给他打伞,想要给他遮风挡雨,却没有任何的效果。风雨太大,这把伞不能同时护住两人,他们的衣服湿了,眼睛也湿。“孩子,听我的,现在正在下雨,你先找个地方住下,等这边的事情结束后,我再去接你好吗?”“去哪……”染酒无力的靠在铁门上,“这里是我家,除了回家,我还能去哪?”顾伯伸出手擦掉他脸上的水,说话的声音带着哽咽,“孩子你先别着急,董事长和夫人没有不要你,只是现在事情有些复杂,没有时间解释,你还生着病,先好好休息可以吗?”染酒听不进他说的话,一个劲的求他开门,“我妈是不是不要我了?我不相信,顾伯你开门,我想进去问问,我亲自去问她。”“孩子你冷静一点。”“她说过不会不要我,就算小满哥哥回来了她也不会不要我,我不相信她会这样对我,我要去问她,顾伯你开门,我要进去。”他不停的摇晃铁门,冲着别墅喊,“妈妈,爸爸,你们快开门让我进去,妈妈。”顾伯知道劝不住他,就算自己留在这里也无济于事,无奈叹出一口气。寒冷的冬季有暴雨的加持,让本来干燥的天气变得潮湿,满城的冬季很少有雨,有雷电的暴雨更是少见。偌大的别墅区域,所有人都躲在温暖的被窝里睡觉,只有染酒一人在风雨中等待。瘦弱的身体不断地颤抖着,倔强的脾气不服输似得抵抗寒风,跪坐在地上是他最后的坚持,若不是有毅力强撑着,他当场就能躺在地上,枕着水洼入睡。他不知道为什么失踪多年的小满哥哥没有任何征兆的出现在这里,也不知道他到底做了什么说了什么,让简兮这么坚决地把他赶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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