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少年看他的反应也知道他不舒服,贴近他耳边安慰道:“这儿的环境是不比暗城那种专门的黑市那么干净,但东西也就比暗城的更有意思。”慕昉南心不在焉地听着发小的话语,眼睛不自觉被一个小摊上的胸针吸引。“这可不像南盛会有的东西,西边来的?”慕昉南掂量着这精致的小玩意,和南盛的传统金银琉璃饰品不同,这些胸针大多由宝石羽毛做成,充满着异域风情。南盛和西京关系势同水火,想从那边带东西过来,难于登天。“贵人说的不错。”摊贩点点头,“这确是从京朝以西的地方带回来的,做工精美,天下难寻。两位贵人可有喜欢的?”谢止炀一听还真的挑了起来,慕昉南一向对这些华而不实的东西无甚兴趣,想想也没有要赠予的人,便不参与其中了。摊贩倒热情起来:“那位贵人不挑挑看吗?说不定有喜欢的。”慕昉南挑眉:“不用了,这些我都不喜欢。”“那您喜欢什么图案?说不定小人能为贵人找来。”慕昉南很少见如此不知察言观色之人,一时也被噎住了。谢止炀刚想出来打圆场,慕昉南却罕见地回应了摊贩的话:“寒地花。”“贵人喜欢的样式还真是少见。”摊贩笑了笑,“不过也不是没办法弄到。”慕昉南嘴角上扬,将一锭金子扔给了摊贩:“结账,我和他的。”摊贩收好金子,允诺了会为他找到寒地花胸针送到他手上,并劝他早点离开。“酉时快到了,贵人不应该再待在这里。”慕昉南也很自觉地拉着谢止炀走了,后者一头雾水:“酉时怎么了?为什么不能待了,我还没逛够呢。”谢止炀虽然胆子大,但也确实不够了解斗巷的规矩,酉时太阳下山之后,斗巷就会变成另一个炼狱交易所。这里有人明显盯上了他俩,再不走怕就是自投罗网了。好在慕昉南敏锐地察觉到了四周氛围的变化,二话不说把谢止炀拉走了。二人的守卫也连忙护着他俩离开了斗巷。见人走远了,周围的摊贩有些不满:“喂鱼佬,你自己不肯干也不让我们干?”被叫做“喂鱼佬”的男人卸下刚刚的伪装,不再是佝偻敦实的摊贩,倒变成了个人高马大的中年男人。他脸颊带着一道不太清晰的疤痕,笑起来和嘴角连成一道:“谁说我不干?”这边慕昉南拉着发小走出去了好一会儿,谢止炀才忽然恍然大悟似地点点手:“哎殿下,他怎么知道你是谁?他要是不知道,那胸针之后又怎么送得到你手上呢?”慕昉南叹了一口气,叫他不要再多想这些了,还是回侯府休息吧。临了路过印云坊,又挂起了几幅新的美人图,但放在最中间的,还是那一副雪中美人图。画中美人披着一件雪白的鹤氅,一头乌发几乎及膝,五官精致素丽,却美得让人移不开眼。尤其那一双瑞凤眼,最是动人心魄。谢止炀点点头,果然还是雪娘子最美。
“诶殿下,你说雪娘子究竟是谁啊?都快三四年了,天启人都称她是天下 山中雪斗巷里,酉时钟声响起。四周的人开始摆卖他们的新战利品,喂鱼佬一向不参加这些展示,收拾自己的东西准备要走。“等等。”一个裹得严严实实的高瘦男人挡在他摊前,“这些东西我全要了,多少钱?”买完所有的东西,就是买他的时间。这是个暗示,但喂鱼佬不为所动,继续收拾摊上的物件:“贵人改日再来吧,今天收摊了。”男人拦住要收东西的喂鱼佬:“没人比你更合适。”说着便往他手里塞了一袋数目可观的金叶子。喂鱼佬掂量了两下,心里也有了盘算。来人披着黑色披风生怕别人发现,一张瘦削的脸上面色阴沉,看来这单子不简单。“贵人想要什么?”那人凑到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喂鱼佬听完忍不住皱眉,旋即面色如常:“定如您愿。”许家的队伍已在山路上走了快一天,傍晚雪又下了起来,马儿也无力地嘶叫着。李树过来请她给个话儿,见环境实在恶劣,许卿南便同意让他们往前找个驿站停下,先休整一晚。明早启程再走半天,应该能在傍晚前抵达天启。许卿南手捧着汤婆子侧卧在马车布置的小榻上,阖眼养神。在前头的李树见到不远处有个驿站,连忙叫着说他先过去看看,但是不猜也知道他是想先过去暖和暖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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