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能摸出手机给裴响打电话，电话也等了好一会儿才被接起，裴响的声音有些暗哑，“咋了恩恩？”“二哥给我开门，我在你们家门口。”“啊？”那头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你你你稍微等两分钟啊，我马上就来！”“噢！”乐牙很乖，二哥说让他等他就乖乖等着。没到两分钟，房门被打开了。开门的人是路遇声。乐牙脑袋先钻了进去，“小路老师，二哥呢？”路遇声裹着一身长睡衣，“他在房间，怎么突然跑过来了。”乐牙背着书包往里面走，“因为我离家出走了。”“离家出走？跟你哥哥吵架了？”“没有吵架，是我不要理他了。”他把书包放在桌子上，拖着路遇声给他拿的拖鞋跑去找裴响，推开房间门，裴响裹着严严实实的被子趴在床上，脸蛋透着可疑的红晕。“二哥！”乐牙像在家那样爬上床，打算和他的知心二哥说说话，结果裴响很是慌张地抓紧了被子。乐牙撅了撅嘴，生气地质问，“二哥，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裴响一脸窘迫，伸手揉他的头哄他，“喜欢喜欢，我最喜欢的就是你了。”乐牙情绪转变很快，顿时咧着嘴嘿嘿一笑。他其实根本没生气。但是——“二哥，你被小路老师打了？！！”裴响伸出来的一只胳膊，红红紫紫的痕迹一直延伸到了肩膀，再隐没直被子遮住的部分。乐牙看就算了，还要扒开被子看其他地方。裴响尴尬得要死，脸蛋都涨得通红，紧紧抓着被子不松手。“让我看看！”“你不是也有过，看我的干嘛！”乐牙显然没见过这种架势的。从天而降的一只手解救了裴响，路遇声其实也有点尴尬，但他隐藏的还行。轻咳了一声，“你哥哥知不知道你来这里了？”乐牙顿时放弃了和裴响抢被子的行为，他皱着眉头，“小路老师帮我保密，不要告诉哥哥我在这里。”裴响瞅准时机套了一件衣服，头发顶得翘起了几簇，他道：“我哥知道我窝藏你非得把我打死。”“说吧，为什么离家出走，说不出来个正经理由，我可不顶风作案。”乐牙眼睛转了转，有点不好意思说。裴响招招手让路遇声滚出去，别站在这里影响他们相亲相爱好兄弟讲话。路遇声抱着胳膊看了他们两眼，转身出去给他们做饭，顺带给他们关上了房门。“这会儿可以说了吧。”
单独跟二哥在一起，乐牙就没那么多不好意思了，他一五一十地跟裴响说了。“他真的很过分！”乐牙强调道。裴响先是愣了两秒，随后有些难以理解，“不是，我怎么觉得你在跟我炫耀呢。”“没有炫耀，我说的都是实话。”“好吧好吧。”说了半天，裴响也没一开始的害臊了，被子裹着也是热得很，他干脆掀了被子，只穿着一条小内裤盘腿坐了起来。然后就被乐牙看到他大腿上、腰上，甚至脚背上的红痕。他都惊呆了，大睁着眼睛，仿佛在看一个被丈夫虐待的可怜妻子，“二哥，小路老师比哥哥还要过分。”裴响勾了勾脚尖，“这也就看着可怕，其实压根没感觉。”他靠在床头，大咧咧道：‘“那你就先跟我住吧，家里有客房，等会儿让路遇声给你收拾出来。”“好的吧。”说是不让裴驹知道，但路遇声还是发消息跟裴驹说了一声，以免他找不到人担心。裴驹无可奈何地捏了捏眉心，不省心的小混蛋。想着要怎么哄他才好，裴老爷子打来了电话，语气一别之前的严肃，说有事要跟他说，让他赶快回家一趟。裴驹沉思片刻，应了下来。 以后不那么凶了自从上次之后，裴驹就没再回过老宅。进门之后，裴驹径直去了裴老爷子书房。裴老爷子似是等了有一会儿了，神情略微有些严肃。“爷爷。”“来了，坐。”裴驹在一侧的皮质沙发坐下，“爷爷叫我来是有什么事吗？”裴老爷子坐姿端正，上了年纪以后脊背依旧挺拔，他扶着龙头拐杖，“小驹，爷爷不跟你说废话，你老实说你跟乐牙怎么回事？”来之前，裴驹心中就有预料。他和乐牙虽然没有明确在网上公布，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们什么情况。裴驹从来没想过隐瞒。抿抿唇，他的身体向前倾了点，坦然开口，“爷爷，是你想的那样，我和乐牙交往了。”嘭——拐杖重重砸在地上，发出沉闷响声。裴老爷子拧紧了眉，声音沉肃下来，“你糊涂！你和他都是男的！”“我当然知道，但我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裴老爷子瞪大了眼睛，眼里留有困惑。活了大半辈子，这种事情他见得不少，但是落在自己的孙子头上，他便觉得不能接受。他哑然道：“你们两个男的，以后怎么生孩子，谁给你养老送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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