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箍住,在黑暗中啜泣起来。男人弓着瘦削的脊背,轻轻拂着她睡得有些毛糙的额发。两人的身体都在不住地颤抖。这个熟悉的男人如今沾染了陌生气息,那是血液,泥土和松枝的味道。他身上裹挟的冰冷空气让她清醒了过来,她将他拉进厕所隔间,擦洗起他脸上沾染的血迹。“不要命了,现在警察到处找你,怎么还敢来?”“出了点意外,”毛巾扯痛了男人左脸的伤口,“别担心,我能应付过去,就是最近没法见面了。”“衣服脱了,”吴细妹熟练地扒下男人身上的脏衣服,“这几天变天了,你穿厚点,这不比家乡,冬天冷得很呢。”男人点点头,点上烟深吸一口,半晌才讷讷开口。“没多说吧?”“没,都是按你嘱咐我的。”“警察信了?”吴细妹搓毛巾的动作慢了下来。“我也不知道,我不敢看他们。”狭小的卫生间陷入死寂,热气蒙住镜子。吴细妹抬起头,却发现再也看不清男人的脸,她重新低下头去,看水龙头上的锈,看手里渐渐消失的肥皂沫,看水珠一滴一滴地缓慢下坠,最终碎在红色塑料盆里。“警察太快了,比我预料得要快,”他在洗手盆上摁熄烟头,将烟蒂小心装进口袋,“我今晚差一点就跑不脱了。”“因为楼下的水管子堵了,我怕瞒不过去,也就顺势提前说了。”又是沉默。吴细妹突然低声哭起来,“我很害怕,警察那么聪明,咱的计划不一定能行——”“嘘,别吵醒天保。”“非得这样么?”她挣开他的手,“我们为什么要偷偷摸摸的?我们本来就是一对,咱可以去其他地方堂堂正正地活。”“非这样不可,你知道的,我们逃不掉的,不是他,就是你我,事到如今,必须得死一个。”“我一直做噩梦,怕警察抓你,怕他们看透我撒谎,我还经常梦见他又回来了——”“他不会再回来了,我亲手了结的他,我保证,他不会回来的,就是索命,也是来找我。”他把她拥在怀里,摩挲她的背,直到抽噎一点点停止。“还记得咱俩是怎么一步步过来的么?那么难咱都撑过来了,会好的,我保证都会好的。等这案子风头过了,咱就离开这,去个没人认识的地方,堂堂正正地活。”≈lt;div style=”text-align:center;”≈gt;≈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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