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可是了走了。”娄牧之登上扶手电梯,易知秋不情不愿站在他身旁。反光玻璃映出易知秋的模样,他抬着手机,怒点差评,比打游戏灵活多了,他炸毛的时候很幼稚,像只张牙舞爪的狮子,娄牧之觉得他这副样子可爱,没绷住,笑了笑。易知秋余光刚好滑过他的脸,他一笑,他就愣住了。“你什么表情?”娄牧之转头看他。易知秋不是没见过娄牧之笑,只是第一见他这般笑,完全没有遮掩,眼尾弯弯的,甚至露出了唇边耀着光的梨涡。“你笑话我,”易知秋把手机揣兜里,用食指戳了戳他嘴角:“梨涡都笑出来了。”娄牧之偏头,躲开他的手:“没有。”“怎么没有,我视力50,看得清清楚楚。”“那是谁买错票?”“”易知秋虎着脸瞪他。检票口站着一个姑娘,二十岁出头的样子,应该是做兼职的大学生,她穿影院统一订制的t恤,带一顶白色棒球帽。“您好,请出示电影票。”易知秋递过去。姑娘检票时,不停偷瞄两个少年帅哥,一边瞄还一边偷笑。“请拿好您的票根,电影十分钟后开场,往4号厅走。”电影院里灯光昏暗,在座位坐下后,易知秋往嘴里丢了一粒爆米花,实在没忍住,问娄牧之:“你说那工作人员笑什么呢?笑得我毛骨悚然。”“不知道,”娄牧之随口答:“可能是第一次见俩男的来看爱情片?”‘爱情’两个字融化在黑暗里,莫名叫易知秋心慌,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特意岔开话题:“哎,你看没看过这部电影?讲什么的?”“没看过,”娄牧之咬着可乐吸管:“不过听说拿过奥斯卡,应该难看不到哪去。”偌大的电影院,却寥寥无人,易知秋左右上下看了一圈,电影还有三分钟开场,直到现在,这个密闭空间只有他俩和一对情侣,易知秋更紧张了。“看什么?”易知秋低下头,小声说:“咱们好像包场了。”娄牧之扬起那张冰冷的俊脸,抬起拇指往右后方一指,示意角落里有人。一回首,视线搭在两个交叠的身影上,影院灯光变幻,一道微弱蓝光飞快闪过,易知秋看见那一男一女正旁若无人地亲吻彼此。这个场景,和他的梦中梦一模一样,易知秋吓了一跳,他立马转回头,差点拧到脖子。暧昧丛生,那头不安分的小鹿在易知秋心间横冲直撞,他紧张到抓湿了椅把手。娄牧之放下饮料,不小心碰到他的手,疑惑道:“怎么出汗了。”“啊?”易知秋咽了下唾沫,找借口:“那个太热了这电影院也真是,空调开那么高。”易知秋极力克制,才没让颤音从口齿间泄露,他扯住衣襟扇风,一副看起来真的很热的样子。
白色立体空调向外输送着冷气,液晶显示屏上写着15摄氏度。娄牧之:“”这副模样,更像是被什么东西吓了一跳,娄牧之正想回头探个究竟,双眼突然被易知秋手掌挡住。“别看。”娄牧之:“嗯?”眼前被遮挡,娄牧之呼吸很轻地落去他掌心,易知秋觉得痒,他快速地向后一瞥,那对恋恋不舍的男女终于分开了,他才移开手掌。“你干嘛?”“没干嘛电影快开场了,你专心点。”易知秋说完更心虚,他拿起纸杯,小口小口喝着可乐。黑暗中,他感觉到娄牧之的身子向他倾斜,浑身感官都集中在了右边,他听见娄牧之小声问:“你是不是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了?”咳——一口可口可乐卡在嗓子眼,易知秋咳得差点撒手人寰。这头动静太大,角落的小情侣伸长脖子看热闹。一女音响起:“呀,那帅哥怎么咳成这样了?”“他刚刚偷看咱们来着,”一男低音接话:“估计是吓着了。”娄牧之零食袋里抽出一张纸巾,塞进他掌心。“再渴也不带这么喝啊。”易知秋想说“还不是赖你。”可惜他现在咳得脸红脖子粗,肺功能急剧下降,一个字也蹦不出来。娄牧之伸手,一下一下帮他顺背。没一会儿,易知秋咳得没那么厉害了,他断断续续吐出几个字。“你说什么?”娄牧之没听清,他凑过去,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你、还好意思、笑?”娄牧之脸不红心不跳撒谎:“没笑。”易知秋微启唇,刚想说什么,又被一阵咳嗽堵回去了。“别说话了,你专心咳。”易知秋:“”经过这么一打岔,桃色事件暂时抛到了脑外,开场时,易知秋已经不咳了,其实他对情情爱爱的片子不感冒,只当和娄牧之体验一次怀旧影视,没想到看着看着,却意外地陷入了这部电影。影片开头是一幅广袤的蓝天,天际漂浮着大片大片的云朵,迁徙,层叠。崇山之间牛羊成群,在美国怀俄明州的小镇上,两个牧羊的少年一边打架一边相爱。「我真想知道如何戒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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