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将不就是桌上的游戏嘛,”陈咚早就准备好了答案,“怎么不能算桌游呢。”第七个节目结束后,按理说主持人应该立刻宣布第八个节目广场舞队登场。但奇怪的是,广场舞队左等右等都没有等来通知。不仅如此,整个舞台都安静下来,主持人匆匆下场,几个穿着街道办工作马甲的人围着公园负责人,不知在说些什么。看到这样古怪的情况,不论是后台的老年社团,还是等着看节目的观众们都意识到有问题。嗡嗡的议论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几乎要把整个公园淹没了。“嗡——”一声刺耳的噪音从大音响里传出来,吵得众人下意识捂住耳朵。原来是主持人一时失神,把手里的麦克风掉到了地上。陈咚和韩峋交换了一个眼神,陈咚掐指一算,低声自语:“糟了,卦象不妙,恐怕要生变。”韩峋:“……这又是哪里学的?”“也是桌游社。”陈咚眨眨眼,“求签问卦看星盘算塔罗,更适合fp的桌游。”韩峋其实一直有个问题,不知要如何开口:陈咚经常挂在嘴边的fp是什么?和自己熟悉的gpt代码差不多吗?陈咚的卦算得还挺准,很快,公园负责人匆匆赶来了候场区域,跟着他一同到来的还有那几位穿着街道办马甲的工作人员。他们把所有队伍聚在一起,宣布了一个糟糕的消息——因为文艺汇演音响声音太大,严重影响了附近居民休息,遭到了大量投诉,甚至有居民拨打了市长热线,所以文艺汇演要提前结束了!此话一出,所有队伍都炸开了锅。“提前结束?不行,我们为了这个汇演彩排了这么久,怎么就结束了?!”“今天是法定节假日,凭什么就不能大家聚在一起跳跳舞、放放音乐了?”“这么仓促的结束,奖品怎么发?鸡蛋怎么领?”“为了这个比赛,我女儿说要带我去三亚我都没去,现在取消,谁陪我们损失啊!”“我可是叫了好几个老朋友来投票呢,说结束就结束,大家的时间不是时间吗?”这一刻,不管社团和社团之间有多大怨怼,这时候都“一心对外”,非要讨个说法不可。
组织这场活动的公园负责人焦头烂额,安抚完这个又安抚那个,但是嬢嬢爷叔们的战斗力不容小窥,最终公园负责人只能退让一步——“——这样吧,现在节目单上还剩下的十个节目,所有社团一起上!二十分钟之内必须结束!”公园负责人破罐子破摔,“反正公园广场这么大,大家就各找位置,观众可以自由选择看哪个社团的表演,表演结束后立刻投票。”陈咚原以为,这样的处理结果大家不会认账,但意外的,所有社团团长都同意了。陈咚不理解:“所有社团分散在广场的各个地方表演,这和平时锻炼有什么区别?东边广场舞,西边太极剑,南边拉二胡,北边管弦乐;难道观众都是花木兰,一口气跑完东西南北,晚上就要替父从军了?”“正是因为没区别,才公平。”韩峋倒是看明白了,“大家都站在同一条起跑线上,各凭本事,谁能吸引到更多的观众,就证明谁的节目最精彩。”陈咚忧心忡忡:“哎,那竞争也太激烈了。”话虽这么说,他还是打起精神,和嬢嬢们来到了平日里的排练场地。每个社团都有自己的小音箱,虽然比不上公园主办方的音箱那么好,但放音乐跳舞已经足够。只不过,陈咚低估了广场上同时十个小音箱放不同乐曲的威力,他左耳听着二胡,右耳听着萨克斯,都快精神分裂了。广场舞队和交际舞团的位置左右相邻,仅隔着三块地砖。可不要小看这三块地砖的位置,这就是棋盘上的楚汉河界、南北半岛的三八线,跨过一步,就要引发第三次世界大战。陈咚甚至怀疑自己伸长胳臂,就会打到隔壁老刘的脸。容不得他多想——战斗即将开始,所有战斗人员迅速就位!“韩同志,祝福我吧。”临上场前,陈咚装模作样地演起了抗战剧,“我会带着荣誉回来的!”韩峋强忍住笑意:“好的,陈同志。”陈咚急匆匆跑到自己的点位,双手拉住了舞伴嬢嬢的手。几乎在他站定的下一秒,花开富贵团长就按下了音乐播放键。陈咚屏气凝神,告诉自己这次可不是演习!虽然刚开场时有些紧张,但跳着跳着,陈咚的心逐渐静了下来,不去关注隔壁的竞争对手,也不去在意场下有多少观众。慢三华尔兹的舞步并不复杂,乐曲悠扬平缓,陈咚按照之前练习过许多遍的舞步,和舞伴嬢嬢踩着节拍跳舞。这支歌曲有五分半钟,变换的队形有十几个,在乐曲播放到一半时,一对对舞伴围绕成一圈,男舞伴在内圆、女舞伴在外圆,紧接着女舞伴抖动起裙摆,按照顺时针慢慢跳起来。这个动作绝对是嬢嬢们最喜欢的舞姿,她们热情地向观众们展示着自己飘逸的舞裙,色彩缤纷的裙摆宛如一朵朵盛开的花,果然吸引了很多观众驻足。就这样,她们面前的观众越聚越多,甚至有一些原本在隔壁的观众也被她们的笑容吸引来了。嬢嬢们一边展示美丽的裙摆,一边顺时针旋转,找到自己新的舞伴。结果就在这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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