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了摩托车般风驰电掣的速度。身后,一个跟林一鸣年纪差不多的男同学从刚刚林仙鹤站立之处的阴影里走出来,一直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才转身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许久没见的姐弟俩欢声笑语,说着彼此的近况,听见的、遇见的新鲜事儿。很快,就来到了一家清真烧烤店里。说是林仙鹤请客,但她对承宁县城说不上熟悉,林一鸣便自作主张地带她来了这里。将自行车停好,用链锁锁在门口的电线杆子上,姐弟两个一起进屋。林一鸣:“姐姐,这家店,味道绝了,我每次馋了都来这里吃,我保证他们家用的都是最新鲜的羊肉,姐,你信我,我属狗的,鼻子最灵了!”林一鸣是阳历1983年年初出生,按照阴历的日期来说,还属于1982年,属相确实是狗,他鼻子灵也是真的,林仙鹤很相信他的鼻子,肯定地说:“我肯定信你啊,你选的肯定没错。”两人的对话正好被走过来的店老板听见,乐得不行,朝着林一鸣比个大拇指,说:“小伙子有眼光,我们家的羊肉是自己拉羊每天现宰的,就冲小伙子这句话,我送你们一盘凉菜!”道了谢后,林一鸣挺着单薄的小胸脯,得意朝着林仙鹤扬扬头,像是个逮住了飞盘的小狗。林仙鹤笑着伸手,揉了揉他乌黑的头发。两人吃了个肚儿圆,才离开小店,这回换林仙鹤载林一鸣。林一鸣有点不好意思,说:“姐姐,我是男子汉,让你载我,让人看见,该笑话我了。”林仙鹤:“坐后座难受,我这两条腿一不小心就碰到地面了,得老提着,还颠得慌,不如骑车舒服。”其实她是习惯自己掌舵。林一鸣立刻说:“那还是我坐后座,我不怕颠。”回程依旧是欢乐的,只是快到别墅区时,林仙鹤接到了林家富的电话,说大概明天下午之前,就能将100万全都汇入她的账户中。挂上电话,就听见林一鸣声音低落地问:“姐姐,你是不是快走了?”林仙鹤沉浸在高兴之中,随口回答说:“是啊,要是能买到票,我明天下午就走。”说着,她又骑上自行车,继续往前走,身后静悄悄的,要不是车后座的压力还在,她都以为林一鸣下车了。她这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到林一鸣的异常,伸出双腿,支住自行车,转头看向后座,问着:“怎么了,怎么突然不高兴了,不想让我走啊?”林一鸣从后座下来,点点头,又摇摇头。细长的脖颈低下去,双手交握在胸前,低声说:“也不是,我就是,就是,你要是走了,我有好多话都没人可说。”林一鸣头更低了,接着说:“姐,我要是现在就高三多好啊,我就能和你一样,也离开这里,去外面了。”林仙鹤这才意识到事情好像有些严重,她连忙将车子推到一边,拉了林一鸣到小区门口的长椅上坐下,问:“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儿,给我说说,别怕,有姐姐在呢,肯定不能让你受委屈的!”林一鸣抬起头,朝着林仙鹤笑了下,十六七岁的少年人,竟然有种沧桑之感,说:“谢谢姐,可是我的问题,你解决不了。”林仙鹤有些着急:“你还没说呢,怎么知道我解决不了?我解决不了,还有你大伯嘛!他在咱们承宁县虽然说不上多有影响力,但认识的人还挺多的,只要你没干什么杀人放火的缺德事儿,总能想到办法的。”林一鸣本来不打算跟姐姐说这些,让她跟着一起烦心的,可是忽然间听说她马上就要走,就像在炽热的木炭上忽然浇了一盆冰水一般,浇得他心里头冰冰凉凉,空得很,有种没着落的感觉,就想不管不顾地倾诉出来。林一鸣:“我想让我爸妈离婚。我爸在外面有人,他,瞧不起我妈,处处看她不顺眼,不拿正眼看她,只要一回家,就是挑我妈的毛病,动不动就说要捶死她,从来都不顾及我妈的感受,经常在我妈面前说外面的女人怎么怎么样!”他说着,声音发哽,呼吸粗重,胸口剧烈起伏。林仙鹤大惊,林家贵在外面有女人的事儿她上次回来时,从奶奶那里听到的,奶奶跟他抱怨林家贵不往家里拿钱,老婆、儿子都让大哥给养着,赚的钱都孝敬给外面的女人了。她听着挺气愤的。这种男人最可恶了,当初娶到高凤英的时候,整天傻乐呵,跟捡到宝贝似的,手里头有两个臭钱就不是他了,真让人瞧不起!可她却没想到,林家贵他还能更恶劣。林仙鹤也被气得呼吸气促,插嘴道:“什么东西!离,坚决得离,不能跟这种玩意儿在一块过了。”她丝毫没意识到称呼林家贵为“这玩意儿”有什么不对,哪怕被骂的人是她的亲二叔,是旁边人的亲爸爸。林一鸣听了这句骂,脸上露出一丝笑模样,但很快就消失了,接着说:“可是不管我怎么说,我妈都不肯离婚。她说,男人都这样,在外面花天酒地的,只要肯回家就行了。她说,姥姥从小就跟她说,说女人就是得学会忍,受了委屈吞到肚子里,忍忍这一辈子就过去了。”听到这里,林仙鹤拳头都攥起来了,说:“这是什么狗屁说法,这不是坑害自己家的女娃子嘛,她自己窝囊着过一辈子就算了,作甚还要害别人!”林一鸣点点头,很认同林仙鹤的话,深深吸了口掺杂着烟煤的空气,又呼出来,接着讲:“我妈还说,离婚要被人笑的,在街坊邻里面前都抬不起头来,还说,她主要是为了我,为了让我有个完整的家,别人要是知道我爸爸妈妈是离婚的,也会看不起我的,将来找对象也不好找。”他说完这句话,像是跑了八百米似的。林仙鹤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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