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你喜新厌旧,没有良心,你太欺负人了!”此时的他顾不上自己自己只是个小辈,对面的是自己如山如天一般的父亲,几乎是嘶吼着出声。少年人的声音带着粗噶,便是用尽全力在怒吼,发出的声音也不震耳,倒是他的突然出现,将林家贵和高凤英都惊了一下。林家贵侧过身来,好似不认识了自己的儿子一般,上上下下打量着他,脸子一拉,露出父亲的威严来。“个小兔崽子,翅膀硬了,敢给老子叫板了!”林一鸣毫不畏惧地和他对视。高凤英连忙去拉儿子的胳膊,“他爸,孩子小,不懂事,你别跟他一般见识,一鸣,快过来,跟你爸道歉,你是小孩,怎么能这么跟你爸说话!”林一鸣眼中泛着泪花,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妈妈。高凤英看见儿子的目光,眼神下意识地缩了一下,但很快走过来,拉住儿子的胳膊,带着些哀求地说:“儿子,快给你爸爸道个歉,你爸爸生气了,快去,妈求求你了。”林一鸣整个人哆嗦成一团,浑身浸在冰水里一般,脑子乱成一团,仿佛听见什么坍塌的声音。他想要离开,远远的离开这个家庭,离开林家贵,离开高凤英,也不想管他们两个之间的事儿。此时此刻,他唯一信任的,能帮助他的就只有姐姐林仙鹤,于是,就有了这通电话。林仙鹤听完,心里头闷着一团气,林一鸣这么好的孩子,小小年纪,就懂得为别人考虑,被这对夫妻,硬生生逼成了这样。林仙鹤真想马上打张火车票,狠狠揍那两人一顿!拳头紧握着,狠狠砸在桌子之上,“咔嚓”,桌角碎裂,桌子腿断了,一张桌子四分五裂地散在地上。
楼下立时传来带着睡意的惊呼声:“咋了,咋了?”林仙鹤连忙捂着听筒拉开窗户,朝着楼下喊:“没事儿,桌子坏了,接着睡吧。”楼下“哦”了一声,恢复了安静。电话那头的林一鸣忙问:“姐姐,你别生气,对不起,都是我,太难受了,没忍住。”林仙鹤本来稍稍泄下去的怒火又高涨起来,她朝着话筒吼道:“你说什么对不起,又不是你的错,你一点都没错,凭什么道歉,你以后再跟我道歉,我就揍你!”这句毫不温柔,甚至带着戾气,充满威胁的话语落在林一鸣耳朵中,奇异地充满了治愈的力量,林一鸣嘴角无声地露出个笑容。“姐,给你打个电话,我好多了。我说的是气话,我不难过了,我会努力学习,考到燕市去,跟你汇合的。”林仙鹤心里头堵得慌,他都这样了,还一心想着别人,反过来安慰自己,都这样了,能安得下心来,好好学习吗?她敲敲自己的脑袋,深恨自己读书少,不够聪明,没有好口才,不会说宽慰人的话,便是学了一身好武艺,也还是没有能力,没有办法帮助一鸣解决现在的困境。小时候,家里的男人们常年在煤矿干活,留下的都是老幼妇孺,对村里人多有忍让。奶奶李广妮养的下蛋老母鸡被村里的小混混逮去宰了吃肉,明知道是被谁偷走的,也不敢吭声,看了那人,还得假装不知道笑脸相迎。亲妈苏小华年轻漂亮,村里一些男人们口花花,有时候还动手动脚的,林仙鹤年纪还小,但已经知道他们是在欺负人,那时候,她盼望自己会武功,把这些欺负她的,欺负她妈妈、奶奶的人,全都给打趴下。这是她最开始萌生去学武的初衷,学武之后,身体越来越强壮,个子高,也有劲儿,小时候那种被人欺负,还要讨好别人的憋屈感,已经没有了,可是却体会到了这世界上的事情,真不是光靠武力就能解决的。挂上电话,林仙鹤有些颓然地将自己摔在床铺上。 主意林仙鹤按照约定的时间来到李明德招待所时,李明德已经站在大门口,不停地徘徊、眺望着。看见林仙鹤,满脸是笑地迎上来,“小林,小林,你可来了,我跟你说,我想了一晚上,想好了怎么买房,就等着你来,跟你说说。”林仙鹤也挺感兴趣,就站在路边,听李明德眉飞色舞地讲他的买房计划。“……我那些钱,反正是带来了,就没打算带回去,我既想着离着平安门近,又想着图便宜,算来算去,让我想到个两全其美的好主意,我买一套东三环的,再买两套远一些!”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叠起来的信纸,展开了给林仙鹤看,“这是我昨天算的总价,就按照这个平米买,再算上售楼员说的各种税什么的,正好够!”林仙鹤接过那张纸,诧异地发现李明德的字迹特别好看,一列列数字公式在纸张上整齐地排列着,一目了然。可惜的是,林仙鹤上学时数学就学不好,看见密密麻麻的数字就头疼,只略过去看最后一行的总数字。她不由得对李明德投去刮目相看的目光,由衷地说:“你可真厉害,一晚上就想出这么个好主意了,果然姜还是老的辣!”李明德胸膛挺起,原本暗沉的脸庞上容光焕发,略显粗糙的大手使劲胡撸了后脑勺,谦虚地说:“哈哈,也不行,一般一般。”林仙鹤心说,真人不露像,果然就像师父说的,不要小瞧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人。昨天公交车上的那个年轻女孩子大概做梦也想不到,这些被他辱骂的乡下人,可以一下子在燕市买得起三套房,写得一笔好字。≈lt;div style=”text-align:center;”≈gt;≈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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