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忧愁和不安。转而对拖拉机司机说:“师傅,能不能快点儿开?我们要赶在天黑前到家。”“好咧,你们扶好了,我开快点。”又走了约二十分钟,终于快到杜鹃谷的村口了,司机却停下下叫他们下车。佟默然很不解:“怎么停下了?你为什么不把我们带进村里去?”“里面路不好走。”司机有些焦躁,好像急着离开,“你们走进去吧,已经快到村口了。”夏青雪望望有些擦黑的、阴沉的天空,担忧地说:“师傅,天就要黑了,还有一段很长的路,我们走路可能要二十分钟,请你再带我们进去吧!”“我不进去了,本来我不想来的,你们非要我载你们来。”司机好像有些恐慌,“快付钱,我要走了。”夏青雪无奈,只好把钱付给他,司机拿到钱后露出一丝笑容:“这个村几乎没什么人了,你们来找谁呀?”夏青雪白了他一眼没回答,拉着佟默然往村口走去。电动三轮车一溜烟开走了,像逃了似的。路两边杂草丛生,路面上也几乎被杂草和枯叶所掩盖,路面越来越窄了,看得出来这条路很少被踩踏,一片荒芜。夏青雪和佟默然只好一前一后地走着。“青雪,你不会带错路了吧?”“没错儿,就是这条路,进我们村的只有这一条路呀。”现在才是黄昏,尚有一抹余辉倾斜地铺照在小路上。可是一路上却是一片死寂,让人害怕的是,路两边开始有很多大大小小、或新或旧的坟墓,路上又没有一个人,因此显得阴森森的。佟默然和夏青雪走着走着,蓦然感到米糠似的鸡皮疙瘩爬上了脊梁。夏青雪想,三年前这条路上还没有这么多坟墓呀,这是怎么了?夏青雪虽然从小在这里长大,但是从来没有这么恐慌过,这个曾经很熟悉的村庄此时对她来说却是陌生的。三年没有回来,变化却如此巨大。两人一边揣着心事一边走着。冷不丁地,不知从哪儿突然传来一个苍老而凄凉的声音说:“没人了,都死了!都疯了!”异常的动静打破了他们已经习惯的沉寂,由于没有丝毫的心理准备,他们吓了一大跳。只见路边突然冒出一个瘦骨嶙峋、像僵尸一样的老头儿,原来正是这个老头儿在说话。
老头那花白的头发和胡须又长又脏又乱,头发里夹杂着几朵已经枯萎的杜鹃花,他上身光着,只有一块脏兮兮的破布挡着他的下身。老头手里拿着一根干枯的树枝,正好奇地看着佟默然和夏青雪,嘴巴怪异地一张一合,念念有词,不知道在说什么。佟默然刚要跟他说话,夏青雪制止了他,在他耳边说:“是个老疯子,不要理他。”他们战战兢兢地往前走着,那个老疯子在后面嘟囔道:“没人了,都死了!”然后突然放声大哭,并把头往路边的枯树上撞了几下,树上的枯叶纷纷往下坠落。佟默然回头惊讶地看着老疯子,夏青雪按捺着狂跳的心:“别看,一会儿你会见到更多这样的人。”“怎么会这样?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你们家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事先不告诉我?”佟默然很吃惊,也很困惑,仿佛置身于噩梦之中。夏青雪不知道如何向他解释,无奈地说:“唉,杜鹃谷不知道怎么了,好像被诅咒了一样……”她欲言又止,然后快步往前走去。佟默然费解地看着夏青雪的后背思索着她刚才那句古怪的话。他们继续往前走着,果然像夏青雪所说的,一路上时不时会跳出几个疯子或者怪人来,他们大多数年纪比较大。有些人一丝不挂,有些只穿上衣,有些只用一块破布挡住私处。他们多数表情是呆滞的,反应是迟钝的,身体是瘦弱的,好景像严重营养不良的,又像艾滋病患者。看到夏青雪和佟默然,几个疯子异常兴奋,也许是太久没见到生人了,疯子们对他们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死了,要死了,疯了,要疯了。”“嘻嘻,要死了,毒死你们!”“怕不怕死?有毒!”几个疯子看着佟默然和夏青雪哈哈大笑,声音让人毛骨悚然。其中一个男疯子突然撒起尿来,并在他旁边的女疯子身上猛抓了一下,女疯子也跟着他哈哈大笑,然后开始手舞足蹈。另外几个疯子在一旁大声起哄,像一群手舞足蹈的猴子。面对他们怪诞荒谬、令人不解的举动,佟默然和夏青雪哭笑不得,惊恐和不安进一步加剧,他们心慌意乱地加快了步伐。走在前面的夏青雪突然看到一个黑影在眼前晃动,她来不及躲闪,就迎面撞上了一个一脸白胡子的老疯子,脸对脸时,老疯子那双混浊、灰白的眼睛盯住夏青雪,夏青雪吓得魂不附体,“啊!”地尖叫了一声,然后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几步。佟默然连忙抱住夏青雪:“别怕,他们只是疯子罢了,不会伤害我们的。”听到夏青雪的尖叫声,那群疯子更加兴奋,就像被打了鸡血,他们站在满是枯叶的地上蹦蹦跳跳,就像群魔乱舞。老疯子嘶哑着声音地对他们说:“你们不该来这里,走吧!离开这里吧。”听起来逻辑似乎还算清楚,然而,他接着说:“疯子,疯子,一群疯子,毒死他们!哈哈哈……”说完,他龇着又黄又脏的牙大笑,笑声更加令人毛骨悚然。夏青雪背上起了鸡皮疙瘩,她感到很害怕,惊慌失措地抓住佟默然的手,佟默然感觉到她的手凉得像冰棍,他也很恐慌,抱着她快步向前走着。由于村庄变化有点大,夏青雪记不太清楚夏家老宅的路了,折腾了好一会,又走了约十分钟,他们终于在下午17:44分到了夏家老宅。夏家大院被一圈大约三米高的围墙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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