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da嗤声笑开:“那我还得谢谢你啊!”
舔过唇翼,一口一句谢谢像是要杀人似的,咬得很重。冬青才不害怕呢!就算拉莫斯专拉调酒师的仇恨值,可是那又怎么样?付了钱点的酒水有什么好害怕的啊?
从来不爱好这种甜腻口味的她,越喝越起兴,时不时地点头表示赞赏。
ada心想:这人真有点意思哈!
他们像是约好了一般,每个周五的晚上都在这里碰面。
第一次是意外,他为她赶走不合时宜的追求者,她成为他的挡箭牌。
第二次是巧合,他临时有事来得晚,换上西装入场后,抬眼遇上的第一位客人便是她。四目相对,谁也不知道谁心里又在琢磨些什么,默契地不去发问。
第叁次呢,不是巧合,也不是意外。
她刚进来,他手里拿了瓶伏特加,转身准备去服务别人,她落座就道,伏特加也行,stir的干马天尼,应该不错。他点头,是不错,只有喝起来不错。对于调酒的人来说,仍旧是道难题。ada明白——她这是不厌其烦地给他出难题,一道一道的难题。
整整一个多月,谁也不去追究谁的姓名,安然地处在这调酒师与酒客的关系之中。每个周五,他预料到今天至少会有一笔什么样的单子,猜测着她又会提出什么样的要求。短短一月,他摸索出,这位未知名姓的客人,不喜甜不喜酸,独独热爱烈味的晕眩以及丝丝的回甘。
每次调酒时,他总能感受到背后那若有若无的目光,对上时谁也不逃避。莫名的,常常来找他的客人们收却了脚步,暗自认定他是真的有了主。
冬青一口喝掉半杯,烈味剌喉,刺到眼底,畅快得要命,眯着笑摇了摇杯子。
她问他;“打算怎么谢我?”
他皱眉:“谢什么?”
“还用我把话说多明白?真不想让我来,我也可以走哦,a-d-a-!”
冬青的食指悄悄地指向旁边几个想要来搭话的女人,她不看他,却故意拉过他,领带都给扯变了形。随即就贴在他下颌,一副胜利者的微笑,又替他挡了几朵桃花。
不等ada反应过来,她就已经松开了手。刚才的事情好似未曾发生,她手腕一提就闷下剩下的小半杯,问他,我能不能再来一杯。
ada紧了紧喉,转身照做。
他第一回如此用心地调配干马天尼——这样一杯因为007系列而火遍全球的鸡尾酒,他其实是不喜欢的。金酒加干美味思的搭配太常见,可哪一种都不像它这样纯净、柔顺,并出人意料地浓烈。和刚刚那张忽然放大的面庞一样。
纯净、柔顺,却浓烈。
太美丽的花,是有毒的。他首先想到这句话,stir中的手也因这句话有了停顿。余光缓缓地回探,捕捉到她的侧颜,又在她即将回首的时刻慌张转开。
咚咚——咚咚——
是冰块碰撞的声音吗?竟然在跳跃的鼓点中如此响亮?
他开始自欺欺人,又在与她之间相触碰的一刻,戳破了谎言。他清了清嗓子,听见自己说:“两个小时后我下班。”
“两个小时后?我还以为你通宵呢!”
“我干完上半场就休息了,”他稍稍解释,短短呼吸又重复一遍,“两个小时后,我下班。”
一遍是漫不经心,那两遍呢?刻意而为?
冬青忽然地扬起了下巴,小细眉变得格外生动。春日抽条的柳枝就是这样的,不知不觉就绽放了生命力,二月春风都剪不掉这生机。
“所以呢?”她故意装傻。ada简直要被她打败,小圆眼都被眼皮遮挡一半,嘴还微微扁着,生怕别人看不出他年纪小,就会耍这种脾气。
“约人可不是这么约的!”冬青嫣然一笑,手中的这半杯干马天尼一饮而尽,转身就往外走去。“虽然我很想陪你玩会儿,不过明天有事哦,下回再说吧!”银蛇一般,她穿越人群,离开他的视线。
一旁观察了好久的酒保同事凑到他身边,啧啧得讨嫌。
“原来你这美貌也不是时时都管用啊?”
语调里满满的惋惜与怜悯,ada气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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