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策划已久的元旦之约未能成行,准确说,当是成行一半。
陈喻因公事出差,陈祐听闻两人预备去温泉酒店度假,恬不知耻地提出同行。陈喻说他不懂礼数,陈祐委屈道:“ada不会介意的吧?”
回国不过半年,他不仅中文突飞猛进,扮猪吃老虎的本事也日渐精进,李冬青难以招架。
这些日子,陈喻不再阻止他跟外界来往,很多事情,想拦也拦不住。国内对外国人有优待,便是leon这样在学校门口引发骚乱,最后也被搪塞成一场家庭纠纷。陈喻只能请律师找个法子把他送回去,不等她实施,瘾君子自己先扛不住,搭了飞机回去。
从前leon家境优渥,这些年挥霍荒唐,祖传的城堡都被他卖掉,不知哪天便真的坐吃山空。陈喻不敢拿陈祐赌,从苏州回来后老老实实地在家待了段时间,确认leon登机,才放下心来。
陈祐小小年纪,对父母之间的矛盾也有了大概了解。父亲在学校门口的举措令他幻想破灭,很多话想问,见着陈喻神伤,十万个为什么就吞进肚子里。李冬青告诉他,潇洒的人要学会等待,你终会自己找到答案。
温泉酒店的行程松散,两人带着陈祐没法敞开心地玩。晚上陈祐睡着后,两人才安安心心地入了情侣汤。狭小的空间对视着,跟鸳鸯浴没有多大区别。雾蒙蒙的环境里,天上闪着明星。林敢后抱着她就耷拉在肩膀上,节前的忙碌在此刻得到释放。冬青喜欢摸他的手,骨节分明,细长紧实,指腹粗砺,捏在她耳垂却叫心里都痒痒的。
她忍不住问:“你的手是天生长这么好看吗?”
林敢说:“学过两年小提琴,我爸嫌我两年都还在锯木头,就断了念想。”
林维德对孩子的艺术熏陶有近乎偏执的妄想,老大学书法,老二学美术,老叁送去学音乐。要不是前两胎都有些天分,真拿了些奖项,估计林敢也早就脱离苦海,不用被活活折磨两年。李冬青说他身在福中不知福,长大后才知道有特长是件多么令人羡慕的事情。林敢便反驳:“你爸逼你学东西,你愿意?”
李冬青脸色一变。除了书法,李宪年很少逼着她学什么,或许很多东西她主动要,他也未必会给。做家人本就是双向奔赴的缘分,她早不强求。
泉水咕噜咕噜地冒着,越聊越深,转化成欲望。林敢把着她的腰也咕噜起来。节前学业繁重,李冬青好久没与他亲密过,此刻被一股温热包裹,身下一股胀痛。
他是性爱领域的天才农夫,种草莓技术一流,从上倒下的舔舐再撕咬,李冬青很快被他撩拨起来。此地烟雾缭绕,她都要分不清身上的湿热是温水还是汗液,林敢伸手摸在她的阴蒂,揉了揉,她得到了答案。
天空高阔,微风拂面,她反客为主搂住他脖子,蹲坐起来,把这场景变成一幅春宫图。明明最初只是当成一场交友游戏,怎么到现在,竟产生了迷恋与依赖呢?沐浴到最后竟还失了力气,林敢只得背着她回房。
走道上她瞧见一个熟悉的人影,冬青想是不是自己迷糊了,林敢的发问却验证了她的想法。两人在门口驻足片刻,那人晃眼而过。
陈祐睡到一半爬起来喝水,问他们干嘛去了,怎么eden看起来有些不舒服。林敢答:“泡太久了,有点缺氧。”
这个月,丁蕙如逛遍展览,失落至极。艺术的魅力在于形形色色的美,美是不该受到限制的。她咨询了诸多展陈团队,国内许多法律法规尚且模糊,对展览的要求日渐严苛,在中国传统文物的宣传上尚有博物馆兜底,新兴艺术却几乎没有发展空间。如此当头一棒,她与好友约定做的后现代美术展只得推后。
元旦刚过,她找了个由头牵线到陈喻。李冬青负责把人带到,转眼就闭关复习。陈喻摇曳身姿,刚落座,丁蕙如便捎出来一枚水波眉纹歙砚:“之前家里收的一块宋砚,算是见面礼啦。”
陈喻挑眉,冬青说过她朋友是个小富豪,手里好东西多,未料竟如此大方。
古来便有歙砚“七寸为珍,八寸为宝”之说,单论个头,这块已是极致珍品。宋代重文轻武,文气发展至顶峰,文房四宝之价值可见一斑。她细细端详,这枚砚石质萤洁,纹理均匀,抚之若肤,磨之似锋,下墨自是水波温婉,如观青湖。着实是样好东西!
陈喻轻轻放下,退回给她:“太贵重了,还是不必了。冬青说你就是想了解些内行情形,咱们且当聊天。”
丁蕙如不含糊,直言回国目的:“艺术不分家,展陈做不下去,我就想请陈姐带我见识见识。”
陈喻看看那方砚台,微微讶然:“你手上的资源应该比我要好不少吧?用得着我带路?”
丁蕙如说:“好资源不会用,落在手里也是发霉,得有路子才行。”
拍卖与展陈看似相近,受众却截然不同。丁蕙如说展陈做不下去,主要是因为要求严苛,题材受限。陈喻提前提醒她:“展陈是推广,拍卖是生意。丁小姐,这一点你该清楚吧?”
丁蕙如会心一笑:“陈老师,推广就是生意,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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