叁浦澈确认了墙体的改造方案后,立马请装修团队过来审核可行性。屋主最大的不满在于承重墙位置,南北通透的房子中央立了块白墙,隔断餐厅与客厅,光线也因此受到阻碍。拆掉是不可能的,唯一的办法就是挪换其他墙体的同时,变动屋内布局。
他这阵子因此事忙得焦头烂额,与李冬青的饭局一推再推。今夜才总算将方案敲定下来,约她出来逛逛。
李冬青看着他发送的地址感到熟悉,到了地方才惊觉,那是pretender旁边的一家餐厅,仅仅一条街道之隔,她凝望片刻。叁浦澈说:“我老板跟我说,那家酒吧的调酒师水平很不错,等会儿吃完了,我们可以去试试。”
她轻声回绝,饭后还是被拉去此处。叁浦澈两年前跟随导师来到中国,帮一个隐居作家修整庭院。作家因朋友推荐邀请他们前来,本就没抱多大期望,没成想,最后竟然真挪动一片天地。叁浦澈因此与人结缘,得他引荐,毕业后留在中国做了建筑设计。两年过去,叁浦澈这普通话没学明白,唯独城市里喧嚣闹处的风水宝地摸得清楚。
日本人的边界感强,他在中国没有亲信,唯独李冬青算得上朋友,逢上闲暇便邀她出来闲逛或喝酒。他始终记得她的口味,冲着调酒师就点名一杯干马天尼。李冬青推辞:“换一杯吧,给我来杯玛格丽特吧。”
叁浦澈扭头笑:“怎么口味变化那么大?”
李冬青拉了拉座椅:“腻了,不想再喝干马天尼了。”
干涩辣喉的味道她太久没尝过,有些想念,可是已经不习惯了。酒水很快递送上来,叁浦澈举杯:“早知道你现在已经不爱喝酒了,我们去一家日料店就好了。”
李冬青小小抿过一口:“也没有不爱喝,只是喝得少了。”唇角擦过杯沿,咸味便在舌尖绽开。玛格丽特很奇妙,入口有些辣,尾调却温柔得恬淡。咸咸的,酸酸的,很像小朋友爱吃的芝士棒。
叁浦澈对酒水没有研究,从日本过来时带的礼物还是当地的葡萄酒,和他母亲亲手做的和果子。李冬青曾经说过好些次想吃到正宗的和果子,他没忘记捎上一份。包装精美,用心至极。李冬青欢喜接下,不好意思说,其实之前只是在客套。
澈君和她所认为的日本人有些不同,他当然也是很体面很细致的,可意外有些迟钝的天真。上个冬天一起去登高时,他被人忽悠着买了一对同心结,义务商品城的批发样式,花了五十块,他却觉得自己占便宜了。他说:“省去在网上购物挑选的时间,这个价格不吃亏。”
他说着就分出一只送给李冬青,吊在她的小包侧,向她道一声:“新年红红火火。”
这是他从客户嘴里学来的词,中国人很喜欢吉祥话,他照搬来说给李冬青,字正腔圆。同心结底下的流穗随风飘着,锦鲤尾巴一样,叁浦澈说这很像日本男孩节挂的鲤鱼旗,买一条放在身边,也很安心。他呆头呆脑像个小孩,李冬青被逗得发笑。
pretender和几年前相比,变化许多。二楼的看台重新装修过,向叁楼延伸。往来许多上上下下的人,李冬青一眼扫过,对上一组视线。那人有些惊异:“好久不见啊,eden!”
他瘦瘦高高的,棕色的头发飘顺,像只乖巧的花栗鼠。李冬青不认识这位花栗鼠先生,他主动介绍起来:“我是小张啊,之前给ada打下手那个。”
印象里似乎有这么一号人物,她本就对图像记忆模糊,想了半天才想起来他。小张没多在意,酒吧里都算萍水相逢,能记得是好事,记不得便重新认识。李冬青没想他竟然还在此工作,看看他胸前的名牌,显然已经混到领班的水平。李冬青随口与他客套两句,不想多说,小张看出她的意图,也瞧见她身旁那英俊的男人,主动封存过往,自觉撤退。
娱乐服务最最需要的就是审时度势的眼力,他这几年锻炼得很好。回到一边安排服务生清理散场的桌位,他看看李冬青和她朋友,又看看黑灯瞎火处点理酒水的男人,不由得唇角勾起。他没有出现在他们面前,远远地,小张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有在偷听他们的对话。酒吧里那样吵闹,就算想听也是徒然。他做不了别的,就只能远远地站着。
林敢是上月底回来的,倒时差倒得精神出走。先回了趟家看望外婆,老人因脑梗落下后遗症,腿脚有些不便利,不过不影响日常生活。他陪着做了套体检,跟母亲吃了顿饭,林维德对他满肚子怨气憋在喉咙里,两人安生了小半周。临行前还是爆发争吵,林维德一掌呼过去就说他意气用事。
他拿出家长威严,破口大骂:“林敢!你自作主张不念书,直接出了国,天高皇帝远,老子管不了你。但是你既然回来了,说明你还有点良心!p大我看你是去不了了,直接本地找份工作吧!追不上你哥哥姐姐,好歹也能混口饭吃!别整天做梦搞什么创业!让你妈安生过日子行不行!”
行不行?你还知道问呢!林敢红了眼冷笑:“林维德!你让我安生过日子了吗!”
额头是青筋,林维德知道他性子刚烈,可这辈子也没想过会被亲儿子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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