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敢说:“就普通一杯酒,美国人爱喝,不过众口难调,所以不存在特定的比例,一般都是自己调整好适合自己的口味。”
方蔷听出他的弦外之音,心想,小老板这是点我呢!于是她追问:“那要是想按照一个标准做行不行?”
林敢擦擦手:“行啊!喝当然也能喝,只是对有的人来说,不好喝而已。”
万事皆如此,莫衷一是。方蔷懂这道理,可懂和做是两回事。她隔三差五驻扎在酒吧,俯瞰台下迷醉的人们,也是手执一杯,自说自话,跟她现在的处境像极了。她也想来一杯麻痹自己,难得松开口风:“小老板请我喝吗?”
林敢戏谑:“想什么呢?银货两讫。”
方蔷表情垮下来:“资本家嘴脸真恶臭!哼!喝酒误事儿,我不喝啦!”
林敢故意怼她:“是,喝酒误事儿,就吵架不误事儿。”
小老板只有在客人面前体面,到了自己人面前就成了刺猬!真是一点便宜占不得!方蔷扁嘴。她趴在桌面,满鼻腔都是酒水味儿,脑子却无比清醒。
要上节目就得有特色,确定好定位才能给人留下更深刻的印象,乐队里分作两派,她不能接受这提议,应该去说服而不是发脾气,张口就道干脆拆伙,寒了大家的心。
那么合拍的队友少见,她怎么就仗着是队长而小瞧了别人的见地呢?在一家酒吧里驻场可以为所欲为,上节目是大家的事情,每个人都是乐队的一份子,她应当在意的。
方蔷想明白了,明天就去道歉,然后再好好沟通,她舍不得他们,不愿拆伙,所以一定要想办法调出一杯适合大家的薄荷茱莉普。
长街一路霓虹,林敢看着她搭上出租,松了一口气。小姑娘心性高脾气大,难免冲动,稳住心态最重要。
更深露重,他忙碌两日,来时满身的疲惫,现在抖擞了干净。忠远路这边没什么有趣的,仅吃喝还算丰富。岔路口开了家新的甜品店,生意很好,他路过时瞧见今日招牌是酒酿小圆子,竟鬼使神差地买了一份,细细品尝,远不如以前p大边上的那家。
李冬青惯爱吃这个,一份嫌少,两份太多,害得他逆着口味去吃半份,久而久之竟然也习惯这口感。住在国外时他还想念过黏黏糯糯的甜味,今天也算了了牵挂。只不过,去除回忆的滤镜,这东西真的很一般,他啧啧嘴,剩下大半碗就离开。
《自杀失败的罗德小姐》翻译完,李冬青找姜好掌眼。姜好帮她做了标注,大致还比较满意。
翻译讲究天资与经验,冬青功底浅,纯粹靠努力堆迭出语感。幼年时为逃避语文老师纠察,同龄人在看小说时,她热衷阅读古典文学和西方名着。当时只道是寻常,今日也成了她审美的渊薮。
姜好说她的文风自成一派,冷冽刻薄又带着点自矜的可爱,遣词造句上懂得融入适当的中西意象,有些复古上世纪的翻译家。越想越可惜,怎么就从手里头溜走了呢,她真想劝她回来念翻译。
冬青感念她的关爱,课业轻松时,她逐字逐句地检阅,希望交上最满意的答卷。朱虹知悉她的身体,更了解她的倔犟,有难题也舍得扔给她研究。她就这么扎在图书馆和宿舍里,只有陈祐能把她喊出来散散心。
吃了饭看了电影,陈祐陪她逛逛书店,路过那本《酒吧圣经》时,他想起什么,小声说:“eden,我妈妈说遇见ada了,他是回来了吗?”
路易斯委托陈喻拍卖过一条红宝石项链,因而陈喻参加了那场酒会。拍卖师要广结善缘,林敢又多次与陈祐接触,几年不见也不影响她记得住那张脸。陈祐将首尾悉数告知,怕李冬青生了误会。他心思敏感,把别人的好都放在心里,也怕伤了在乎的人。李冬青知道,他是真的扭扭捏捏很久才问出来这问题。
冬青歪着头,轻声问:“小祐想见他吗?”
陈祐想了想,摇头。冬青微讶,他又说:“不见也挺好的,见了面也不知道说什么。”
其实可以聊之前约定好的universal二次巡礼,也可以说他越来越熟练的滑板技巧。她知道陈祐是真心喜欢林敢,宽慰他:“小祐,你要是很想见他,我可以帮你约的。”
他却还是摇头:“没关系,你一直不跟我说他回来了,我猜可能也是不想再发生什么。我虽然很喜欢ada,但是更喜欢你,eden,我不希望你伤心。”
回国这几年,陈祐的中文蒸蒸日上,上周的小测里老师夸他字写得好,陈喻看见他的小作文都好奇他上哪儿学会了用典。冥冥之中,他进步飞跃,懂得越多,也渐渐学会闭嘴了。
他把李冬青的消瘦看在眼里,更舍不得一直保护他长大的姐姐经历一次伤心。李冬青想告诉他,你不必在两个人里选一个,没有人规定不能和分手双方都做朋友。再说了,他们的分手根本没有多么严峻。陈祐却提前将话题挪开了,怪会辨别气氛的,小机灵鬼一个。
晚上,丁蕙如约她吃饭,她带着陈祐一起去了。陈祐一如既往地不喜欢她,但是被李冬青点拨一阵后,稍稍有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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