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9点40。手机还没有自动亮起家里监控的进门提示。
姜镇下意识用指节轻叩着大理石制成的会议桌面,认真地听着下属们进行汇报工作,一手轻托着犹如镌刻般的硬朗下颌。
大家不约而同地咽了咽口水,虽然姜理事英俊的脸上仍挂着浅淡的笑意,但跟着工作时间长了,自然能看出他现在心情不怎么样。
姜镇开完会看了眼表,微微皱起眉头,打起电话径直走向私人办公室。
“元恩啊,什么时候回家…?”
新来的设计总监沈悠和姜镇擦肩而过,闻到他身上传来充满侵略感的龙井酒味。
原来靠近闻是这种味道……远远闻着像海水,沈秋想。
刚刚在开会时,他就用余光打量着姜镇左手腕上那块价值百万的爱彼。表盘简约,磨砂哑黑的表盘侧身低调地雕刻着什么的暗纹。
虽然看不清雕的什么,但如此贵重的表,应该是请了名家专门定制的吧。
“好看吧?这表限量的,全国就两只。”一旁的人精助理搭上沈秋的肩膀。
“哦,另一只在理事爱人那里吗?刚刚打电话那位?”沈秋眨了眨眼。
“噗!不是!虽说我们不该讨论理事的隐私,但那位是理事的亲弟弟,这大家都知道的事儿,也算不上私事。”
从前职员们乐此不疲地八卦着另一只表的主人,是前段时间为了合作来找理事的女明星?还是那个和我们理事门当户对的金家的大小姐?
直到那年尚且只有14岁的姜元恩背着双肩包来公司时把众人惊掉了下巴。
比起理事弟弟惊人的漂亮脸蛋,谁也想不到,全国唯二的另一只百万级名表,就戴在理事的初中生弟弟身上。
故此,理事传出不同版本的暧昧往事迎来了剧终。
真是糟蹋了!小孩能能能懂得珍惜吗?这可是几百万戴在手上,不如给我!!!……
看着姜元恩这碰碰那戳戳和沉稳优雅的理事不同,完全一副沉不住气“豪”不在意手上有着一套房的模样,众人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表盘已经有了不少划痕,但他浑然不觉。
果然人生的分水岭是羊水啊……众人泪奔。
“元恩啊,什么时候回家…?”
秘书跟在姜镇身后关上办公室的门。
姜镇听到电话那头噪杂的人声和电子音乐,后槽牙被磨出一点响动。
“快了快了,别催了。”答话那人清亮的声线很快淹没在噪杂的电音中,挂断了电话。
办公室里温度骤降,秘书推了推眼镜撒丫子紧急撤离。一向挂着和煦微笑的理事如今面上却是乌云密布,实在称不上好看。
姜镇想起当年那个抱着自己大腿,在小学门前哭着不愿进去,甜甜地说永远不要跟哥哥分开,要永远在一起的弟弟。
变成如今浑身写满“拒绝,我要个人空间!!别过来别过来!!”的高中生姜元恩,忍不住头疼起来。
是到了叛逆期?
虽然差了9岁,但姜镇一直觉得自己是最了解弟弟的人。
因为元恩的特殊体质,全家对他呵护备至,大部分时间请家教在家里教学。明明他该是没有机会接触社会性训练的小型动物,依靠直觉和能依靠的人生活。
直到那个不愿意和他分开的小孩,主动要求要去上初中,那一刻姜镇反而握住他的手,问他,“确定吗?”
确定要离开我吗?
姜元恩在自己眼中曾像一块有些洋槐花香味的蛋糕,淡淡的香气和入口即化的颗粒感让人着迷。
直到有一次逮到他在厕所偷偷尝试抽烟。
还好他听到他笨拙地大口咳嗽着,以为出了什么事就闯了进来。
虽然买了对方号称最贵的烟,姜元恩仍然无法接受那陌生而粗糙的烟气,呛得咳出眼泪,白嫩的脸因缺氧痛苦地皱起,好不可怜。
姜镇黑着脸撑开他的嘴给他刷牙,硬是忍住手下发痒想扇点什么的冲动。
“…好难受…一点都不好玩~我被同学骗啦!!”眼看姜镇要发火,元恩软软地趴在他结实的胸膛,拉起他的大手放在背后,“咳咳,快给我拍拍嘛!”
他最知道怎么让姜镇的怒火消失至无声无息,哪怕他真的咳的很假……
他变成了一块拥有蓝莓夹心的小蛋糕,虽然香气甜腻,但切开松软的外皮,夹心果肉的颜色有点让人意想不到。
虽然还是甜。
但蓝莓果酱也偶尔令人牙酸。
他已经断了姜元恩的所有生活费,这次是说同学过生日,大家都去,不去不合适。才给了他钱放他出去。
走之前约好10点前必须到家。
现在肯定是做不到了。
姜镇黑着脸开车回家,价值不菲的金属表盘在黑暗中泛着冷冽的光。
他在客厅等着,看姜元恩什么时候到家。实际上这只表盘自带双向定位系统,他知道姜元恩去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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