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研好了磨,阳光从窗扉照进,落在婚书上,俞晗芝提笔,落下规矩的楷书,在婚书上写着:邵舒、俞晗芝。这样,才算是婚书。“少夫人,这是何意?”洛枫却不明白,出嫁前还以为东家是来当世子夫人的。阳光下,婚书上的墨水慢慢干透,俞晗芝朝她笑了一眼:“不管我们先前如何以为,邵禹要娶的人又是谁,如今都与我无关了。”她如今是邵舒的娘子。“昨夜入城前的事情,你怎么看?”俞晗芝态度严肃起来,问的是昨夜进入坤王地界前,她的婚嫁仪队遇上贼匪之事。“很奇怪。”洛枫蹙眉道:“少夫人嫁往坤王府,仪队挂着王府的标牌,只差几里地就是城门,那群贼匪哪来的胆子劫人?更何况,我们还插了镖旗,威远山庄的名号在江湖上谁人不知,谁敢动手?”威远山庄乃天下第一庄,绫雾号能做得那般大,横跨东西两大流域,皆因得了威远山庄的庇护。
“除非这些人……”俞晗芝的眸中乍现凌光,眼神微妙,忽然想明白临死前,戴茵茵为何说,邵禹利用她的名节来说服了邵舒。出嫁路上,她遇上贼匪抢劫,若是当晚退婚,恐怕=============关东王府尚在筹建,坤王暂居于前朝的行宫,但行宫被当时的起义军和百姓搜掠一空,坤王带着家眷初到此地之时,行宫破损,百废待兴。俞晗芝和邵舒用过早食后,从南院往正堂而去。“你们初到此处,王府没有改建修整吗?”她一路上看着,南院的草木稀疏,墙壁剥裂,雕花门窗隐有裂痕,更别提屋内的陈设了。邵舒一笑置之,“有过。不过经费不足,西殿和后罩房没有修整。”后罩房?那是下人的住处,而西殿住的是坤王的公子们,如何相提并论?俞晗芝心想,应是坤王妃恶意为之,毕竟这里住的不是她亲生儿子。“是委屈你了。”邵舒这声说得又轻又飘,含着愧疚。俞晗芝侧头看他,清冷的眼中带着笑意,犹如雨后的淡菊,微风中有隐隐清香。邵舒心中微动,便见她笑着问,“你说我是南院的女主人,我能打理南院吗?”“你说了算。”邵舒微微点头。“那就不委屈。”俞晗芝转开目光,笑意盈盈,说时挽起了他的胳膊,往前踏的步伐也变得轻快起来。她说不委屈,邵舒听了,嘴角有笑意若隐若现,心情也变得愉悦了。正殿位于王府的中路,俞晗芝随邵舒一路行来,经过了西花园和佛堂,转上抄手游廊,到了穿堂,从穿堂可直达正殿外堂前的中庭。不多时,出了穿堂,眼前开阔的中庭假山磊磊,流水淙淙,如画中山水的缩影,精致而华美。俞晗芝紧随邵舒进入正殿,举止得体有度,眼神不卑不亢,朝主位行跪拜礼。坤王是昭帝的堂弟,农户出身,后来投军成为武将,燕颔虎头,面容方正刚毅,如今正当壮年,颇有龙骨风姿。堂上此时坐满了人,俞晗芝和邵舒是最晚到的。刚敬完茶起身,冯嬷嬷朝俞晗芝严肃开口道:“二少夫人,请跪下。”俞晗芝不明所以地抬眸,听她继续说道:“您是新妇进门,却晚了这么些时辰来给王爷王妃请安,按照王府规矩,应当受罚。”如上辈子一样遭受冯嬷嬷的质问,只不过那时的她是拖着邵舒不肯起床,故意给他气受,恶心他,这一世嘛,她只是想好好陪他用一顿早膳。晚不晚到,她根本没放在心上。邵舒连忙解释:“父上,主母,早晨是因我拖了时间,夫人初到王府,对王府规矩恐有不知,还请责罚我。”冯嬷嬷:“昨夜都有嬷嬷在新房告知了王府的规矩,怎么世子妃知道,二少夫人就不知道呢?”邵舒还要说什么,俞晗芝轻轻握住他的手,一个眼神叫他安定,然后向前几步跪在王爷面前。“儿媳有错,不敢辩解。”她又从怀中拿出一只锦盒,双手递上:“父上,只因儿媳晚到是为了这个。”“这是什么?”坤王命人拿过锦盒。“这是爹爹临死前交给我的,说让我带给父上,父上看了,就会明白。”坤王打开了锦盒,看到里面的石头,想起当初他和俞父初识,是俞父在战场救了他一命,那时的他落魄又潦倒,亦是俞父救济了他。他确实感恩,随手拿起地上的石头要和他结拜兄弟,还用这个石头标记了一辈子的救命之恩。忽忆起往昔和俞父过命的感情,坤王抬头又看到他的女儿,心中免不了一阵愧疚。“既然来了王府,本王就是你往后的靠山。”他用力关上锦盒,收在手中。俞晗芝的脸庞始终挂着一抹淡笑,快速抬眸,看了坤王一眼,道声谢。≈lt;div style=”text-align:center;”≈gt;≈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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