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透,他还需要时间。“这样,我们先不探究那个奸细为何暴露。”邵舒的眸光微微一动,沉着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弱点,奸细一样是人。”“攻心为上。”“让他自己心甘情愿地站出来。”邵舒心里大概有了想法,让莫将军即刻整理出军营所有士兵的户籍信息,包括非正式入伍的,马厩、餐饮等等所有人的信息,都搜罗给他。同时,斥候继续查探敌军情况,尽快并且安全与我方眼线取得联系。入了春,这场战事恐怕要持久下去了。=============
初夏花开,南院内荼蘼架下的凉榻上,微风徐徐而过,俞晗芝伸手往嘴里塞进一颗葡萄,只见她斜靠着垫子倚坐,脸颊圆润了不少,微晕红潮一线,颇像一副美人慵懒之态的画卷。“最近似乎很少听你抱怨梅大公子呢?”俞晗芝眯着眼笑,仿佛因此而少了乐趣一般。邵碧姚瞪着圆眸,刚吞下一颗葡萄,嘴巴哦着,咀嚼了几口,略带柔情绰态:“接触时间长了,自然而然矛盾就少了嘛,也没那么多好怨说的。”“是么?”俞晗芝挑着眼尾看她,故意将“么”字音拖得好长。邵碧姚拧眉瞪着她:“我看你就差把我和他的故事写成一本书了是吧,恨不得天天听我抱怨怎么?”“若真能写成一本书,倒是值得考虑,毕竟有那么多怨男痴女爱看呢。”俞晗芝舒服地躺下,伸出光洁白胖的脚丫,露在微风里吹吹。邵碧姚斜躺下,撑着脑袋看她,都忍不住被她的美色勾引了一下,然后喉咙一咽:“我觉得莫桑柔最近变得很奇怪,我问她什么,她都不肯说,还故意疏远我。”“和那宋淼有关?”俞晗芝问了句,邵碧姚点头道:“我想大概是的,桑柔她是个简单的人,还特别容易动感情,以前看到路边受伤的小动物,她都会带回府救治,是个真性情的人。”俞晗芝嗯了一声:“又是个没什么江湖阅历的闺阁姑娘,很容易被人掀动情绪。”“是很容易被骗。”邵碧姚低着头,又看了俞晗芝一眼:“你说我该怎么办?我要怎么劝解她?”“该怎么说就怎么说。”俞晗芝看了她几瞬:“若我有一个这样的朋友,我一定会尽己所能地告诉她,哪怕她当时听不进去,哪怕她会因此与我交恶,但我都会那么做。”“直接说吗?”邵碧姚愣了一下。俞晗芝点头道:“是的,而且要说得严重一点,话语难听一点也无所谓,因为你可能是在救一个人。每个人都或多或少会沦陷在短暂的虚妄里面,她分不清真假,但我们作为事外人,理当要提点。很多人可能会觉得,那是她自己的事情,说了又不听,何必白费口舌呢。”“那样是一种不作为,因为你明明知道那可能是一件不好的事情,就像你觉得宋淼这个人不简单,那更应该告诉莫姑娘,对不对?”“不识庐山真面目。”邵碧姚重重地点了下头,用一种单纯欣赏的眼光看着俞晗芝:“为什么我总觉得你说话很有说服力,你哪像是个不到二十岁的姑娘?”俞晗芝朝她微微一笑,心里略微苦涩:她当然不是二十岁,她已经多活了十年了,而那十年的经历带给她的,是无边的苦痛和折磨,才换来了今生重来的种种感悟。“你呀,”俞晗芝点了点她的脸颊,笑道:“那是因为我读书比你多。”邵碧姚嘿嘿地笑了起来,挽着她的手臂,又哦了一声,仿佛想到了什么,激动道:“你知道不知道,蒋府那个三公子?”俞晗芝嗯了一声,听她继续说道:“他他竟然看上了四姑娘,前些天蒋老夫人来上门来问将军府的意思,可真是给他长了脸啊!”“梅四姑娘?”俞晗芝微微一怔,想到那个有过一面之缘的姑娘,蹙眉道:“四姑娘不怎么出门吧?”“就是啊!那个三公子也不知道是什么异想开天的脑子,简直是懒□□想吃天鹅肉!”将军和将军夫人自然是没有同意,只是碍于蒋老夫人的面子,说话说得比较婉转,蒋老夫人也是个聪明人,明白他们的意思也就没再提这一岔。两人闲聊了一会,俞晗芝午后容易困乏,就去睡了一会,梦到了邵舒,醒时她有些恍然,又听见屋外洛枫喊着:“胖鸽回来啦?三公子来信咯!”“呀,那我们少夫人不得开心坏了……”是绿雀的声音。俞晗芝恍惚以为这还是在梦里,直到洛枫和绿雀推门进来,滚滚的暖流顺着风迎面刮来,她眨了眨眸,呆呆问道:“真的来信了?”“是呀。”绿雀从洛枫的手中接过信,蹦蹦跳跳到了俞晗芝的面前。那封信被递了过来,俞晗芝有些不可置信地望了一眼,然后伸手,触碰到纸张的冰冷,她才真的敢确信,整整两个多月,邵舒终于回信了!她的心情难以控制地激动起来,从胸前那滚滚跳动的粉色一点点蔓延,惹得眼眶湿润了。洛枫和绿雀悄悄退下了。俞晗芝倚在床边,迫不及待地拿出了信。邵舒的信写得简单,报平安之余,只提到军营的奸细被抓,北境暂且无虞。寥寥数语,俞晗芝却知道那两个多月抓出奸细,定是十分艰难之事,而这封信最重要的是末尾四字。“归期可定。”俞晗芝反复念着这四个字,纷乱的情绪枕藉而至,满腔悸动,或许是怀孕的人真容易大喜大怒,她摸了摸纵横热泪的脸颊,将信捧在自己的胸前,又似乎想要发泄近日里的,低声地哭了起来。哭过一场,像是放空了所有情绪,胸腔一阵窅然岑寂,她去书房回信,落笔只是简单的几个字,缺寄托了满满的情意。“慊念至深,盼君归。”写完,她却不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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