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你动的!”关婮自以为藏得好,未曾想姚淑女居然偷看,她瞥了姚淑女一眼,转头便回了。嫁入万家整整七日了,如今分文没有得到,若再失去拼命得来的墓中梨,那将来如何回家?哪成想,一转身,目光竟直接对上何之州那双漆黑黑的眸子。 鸡毛蒜皮目光对视刹那,关婮心如鹿撞,怦怦乱跳,呼吸困难,只匆忙看一眼,便假装从未相识,擦肩而过。擦肩时,何之州漆黑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笑容。“关婮!”姚淑女转身便喊人,跟上一把扯住关婮,赔笑道,“我逗你的。你那黑不溜秋的东西,还在床头,没扔。”“什么黑不溜秋!”当着风度翩翩的何之州面前,关婮只要面子,“我哪有什么黑不溜秋的东西,还放床头,笑话。”说完,不再回房,转身继续走向西图澜娅餐厅。哪成想,躲在何之州背后的小孩突然冒出来,上前便抓住关婮和姚淑女的袖摆,用力一扯,险些将两人放倒。“哎呀呀——”姚淑女吓得大叫。关婮也没比姚淑女优雅到哪,差点出了洋相。“两个死胖子,大块头。挡着我们的路,心里没数吗?”说话的孩子是万元户那个刚满七岁的儿子万华彤。这孩子皮肤白嫩,身子微微发福,梳着羊角头,身穿一件金黄色长衫,不知是衫子偏小,还是身上肉过多,总之裹得像个粽子,滑稽。姚淑女张口就反击:“你不是也胖吗!”站稳后,伸手抓住万华彤。“我是小孩。”万华彤伶牙俐齿,小鼻子小眼睛小耳朵,像是鬼精灵,别看他胖,身子灵活得很,攥在手里仿佛泥鳅一般,一不留神,就被他溜了。“你们瞧瞧,这满院女人,哪有你们如此肥胖的娘子。”万华彤大声喊,倒退着走,手指扒拉下眼皮,白眼,嘲讽。“这死孩子,看我不打死你!”姚淑女脱了鞋便砸过去,丝毫不顾形象。看得关婮心里特别爽。调皮胡闹的万华彤,她看着也想收拾。今日羞辱已不是第一次,一忍再忍,就不必再忍,奈何心仪公子在侧,没法子施展暴脾气。哪知,何之州大步流星,一跃而起,抬脚踢飞绣鞋,绣鞋飞落至廊下花坛里,不见了踪影。“你——”姚淑女愤愤不平。何之州拱手,淡淡地道:“公子年幼,性子天真,姚娘子不必如此计较。再说若你伤了公子,只怕老夫人饶不了你。”“对,何公子说得有理。”关婮扯了扯姚淑女的衣袖。“暂且放过你。”姚淑女不服气地瞥万华彤一眼。万华彤转身便跑,一路哭着奔向西图澜娅餐厅。人还在厅外,便扯着嗓门喊:“奶奶,那两个胖娘子欺负我,她们用鞋打我。”儿子才去世不久,刁当当心情本就沉重,忽又听说新媳妇欺负宝贝孙子,顿时气聚心口,郁结一团,需得爆发。万华彤一头栽入她怀里,哇哇大哭。“彤儿这般可爱,她们怎舍得打他!”万绵阳pi股刚坐上西图澜娅餐厅椅子,又立即起身,走过来看弟弟,“快给阿姐瞧瞧,可打坏了?”“阿姐——”万华彤扭头又扑进万绵阳怀里,嚎哭。只有瘦小的二姑娘万棉花站在门口不说话,安静地看着弟弟表演。“翻了天了!”刁当当心疼孙子,怒火中烧,“那两个胖子呢?”身旁下人立即回答:“来了来了。”西图澜娅餐厅门前那一道道凶狠目光,宛如蓄势待发的羽箭,直对迎面而来的关婮和姚淑女。“这死孩子肯定恶人先告状了,”姚淑女用牙缝挤出这么一句,“怎么办?”关婮也同样用牙缝挤出一句回话:“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她会不会打我们?”“很有可能,瞧她那张怒气冲天的脸,估摸着都想把我们休了。”“休了?”那可不成,姚淑女立刻苏醒过来,撂下关婮,两步冲上前,往刁当当面前扑通一跪,“母亲,儿媳真是该死啊——”她亮出这招,关婮毫无防备,且束手无策,主要自己做不来这种戏。瞬间觉得,姚淑女挺适合去戏班子发展的。姚淑女哭喊着觉醒,痛心疾首地道歉:“想想彤儿才七岁,亲娘早去,爹爹又忽然离世,如今就我和关娘子这两个继母,竟还要受这般委屈,实在是天理难容。母亲,您责罚我吧,我实在愧对老爷的托付。”实则根本没见过万元户。刁当当自然心疼孙子,瞧见姚淑女这般嚎哭,有点反感,下意识皱了皱眉。深宅大院住久了,还不知内宅女人那点伎俩吗。姚淑女见刁当当没有立即原谅,又扯着万华彤的腰,搂着他关心:“彤儿,刚才我一时情急,没伤着你吧?小脸蛋如此可爱,真令人心疼,多好的孩子,哎——我真是,天杀的,我都做了些什么!”小孩子虽调皮掉蛋,但哪里是大人的对手,只愣愣地看着哭成泪人的姚淑女,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毕竟都在演戏。“行了!别嚎了!”万绵阳用力推开姚淑女,护着弟弟,“奶奶,这两个毒心肠的女人,若不好好责罚,往后还不知如何虐待彤儿呢。”关婮本与此事无关,若是被罚,只觉得冤枉,于是便道出实情:“刚才是彤儿忽然跳出来吓唬我们,姚娘子也只是丢出鞋子,好在何护卫手脚快,没伤到彤儿。彤儿虽小,但这是恶人先告状。母亲,你不能……”“住口!”刁当当厉声打断,“我孙子是什么样,我还能不知吗。恶人先告状?彤儿他才七岁,算得上什么恶人?”关婮自知说错话:“我——只是说清事实,小孩子年幼不假,但若不能好好教导,将来必有忧心。”“还敢顶嘴。”万绵阳火上浇油。“老爷娶我们进门,本就是为照顾彤儿,既然如今我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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