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顿·康格里夫为自己正看到的一切感到诧异。
他在今天下午时接到皇帝陛下召见的通知,大致推测出皇帝陛下应该是想询问他之前交给他处理的某件事的情况,考虑到那件事涉及到的特殊人物,他因此几乎是接到通知就立刻赶到了王宫。
只是,当他进入到皇帝陛下的书房内时,却怎么也没想到这样的一个本该是谈论重要密务的场合里居然还有其他人在。
……坐在书桌边处理桌上公文的皇帝怀里,正趴着一个人。
有着头在室内的灯光照射下浮着层格外漂亮的光晕的金色长发,发丝柔软而顺滑,似乎染着点湿润的水光,正凌乱地堆在那件披在身上的鲜红长袍的雪白毛边上,把那些柔软的毛边都蹭得湿润了起来。
诺顿认出了那件鲜红的长袍。
那应该是属于皇帝的外袍,通常情况下,这件外袍应该是披在皇帝肩上,在皇帝接见他的臣民或者出席重要会议时被人尊敬地俯下身去,显示忠诚和敬意地亲吻袍角。
但现在,那件长袍被披在那个跪坐在皇帝怀里的人身上,那个高挑而纤瘦的人从长袍遮掩下露出的手臂苍白而不着一物,连那随微弱的动作而隐约显露出的跪在椅子上的膝盖和小腿也是一片晃眼的白,似乎在那件长袍的掩护下再无任何衣物遮挡。
也或许正是因为如此,那个有着头漂亮金发的人才会用那些纤细又娇嫩的手指这样紧地抓着袍边,身体肉眼可见地颤抖着,苍白指尖都用力得有些泛红了,好像怕极了身上的长袍掉下来似的——又或者是还在极力忍受和压抑着什么。
“……陛下?”诺顿感到一阵尴尬的惶然。
他很快就猜到这个被皇帝极亲密地抱在怀里的人是皇帝的情人——不久前他还听一些贵族朝臣提到过,说是皇帝陛下似乎在宫中养了一位美艳的金发情妇。但,听说是一回事,亲眼见到又是一回事。
何况…他也没想到皇帝陛下会如此“不务正业”,连处理公务时都要和情人寻欢作乐。
在他印象里,这位皇帝陛下也确实不像是一个贪图色欲享乐的“昏君”形象。
但,他这样尴尬,作为当事人的皇帝却似乎一点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当。
“啊,你来了呀,康格里夫。”
皇帝转过头来,手指像安抚一只宠物猫似的轻轻抚摸将整个脸都埋在他怀里的情人的柔软凌乱金发,表情上没有一点点的不自在,就好像他怀里抱着的真的只是一只娇贵柔顺的猫而不是除了那件外袍便一丝不挂的情人。
“请过来,康格里夫,你知道我找你来是为了什么。到这边来,把我交给你处理的事情都向我汇报清楚吧。”
诺顿:“……是…是的。陛下。”
他迟疑了一下才走上前去,到皇帝面前行礼并把带来的纸质资料交给皇帝时都还有些尴尬地不敢抬眼去看皇帝——更准确点说,是皇帝怀里的那个人。
皇帝因此敏锐地发现他的不自在,在接过那些资料时发出几声低笑。
“怎么?你看上去似乎有些不太自在,康格里夫。”
“……抱、抱歉,陛下。”诺顿把头低得更低了些:“我没有挑好恰当的时机来找您……”
“——没什么不恰当的。”
但皇帝打断了他,“抬起头来,康格里夫,把你处理的事现在就向我汇报清楚,别让我没了耐心。”
“一只漂亮又淫乱的母猫而已,连他自己都不会觉得羞耻,用不着你来感到不自在。”
……“他”?
诺顿·康格里夫悚然抬头,更没想到皇帝怀中的情人居然还是个男性。
不过也是。
尽管在他进来后,那个正跪坐在皇帝身上的人就不怎么发出声音了,只是身体轻轻颤抖着,间或受不了似的发出几声极轻极轻的哭声和喘息……但其实仔细听的话,还是能很容易听出那微弱的、显得极可怜也极诱人的啜泣和呻吟并不像是女性发出的。
只是之前他只觉得尴尬和不自在,没敢仔细听,所以才先入为主地认为这是皇帝的“情妇”。
这样一看的话,也确实线索明显——比如这位情人虽然身形纤瘦,但却格外高挑,那些紧紧抓着袍边的手指的形状也是与女性不一样的另一种纤长优美。还有露在长袍外的线条漂亮且流畅的手臂与小腿大腿……
诺顿打住了自己的想法。
他可不想在皇帝面前有任何可能表露出对皇帝的情人感兴趣的行为和想法。
不过,他抬起头来,却总觉得皇帝的这位情人有些眼熟。
尤其是那没有佩戴任何装饰的、苍白而纤长的手指,还有那头柔软明艳的金发。
“抱歉,陛下。”
他又对皇帝重复了一遍抱歉。然后才尽力让自己不去在意皇帝那像是故意贬低、以引起怀中的情人身体僵硬颤抖停滞的话,硬着头皮开始进行自己的汇报。
“关于之前您交给我处理的事……目前那位阁下已经离开了王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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