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在周末发生了什么、想了什么,周一一到,陈晗就得准时上班。他想不到的是,李瑜也没有请假。
前一天的凌晨,这家伙被操了一晚上,被揍得满脸鼻血,昏过去好几次又被冷水浇醒,现在像没事人一样坐在座位上,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他的脸上多一些淤青和创可贴,也没有人觉得奇怪。
陈晗发现了李瑜的唯一一个优点是身体特别好,说实话自己操他都操得有点腰酸。陈晗那晚确实警告李瑜不要再来纠缠,但他自己也觉得那话说了和没说一样,果不其然李瑜今天看向他的目光更加热切,总是红着脸、总是流着汗,还总是欲言又止一样。陈晗避开所有和他交流的机会,下了班就回家了。
身为教师,却以相当不体面的方式和学生睡了觉,从今往后该怎么办呢?本该是值得忧虑的事情,陈晗却不怎么发愁。他更在意自己现在的状态。
陈晗虽然人品一般,但是长得还行,谈过几次恋爱,都是由对方表白,又由对方提出分手。
虽然人品一般,陈晗也从不觉得自己是所谓的渣男,相反,在恋爱中他表现得简直无微不至。平时嘘寒问暖,逢节日就浪漫一些,没说过伤人的话,没干过不恰当的事。
有一任女友分手时的理由是:“觉得你并不爱我。”陈晗不觉得自己做错过什么,对方也拿不出具体的证明,但女人大概是有着直觉的,那种直觉一般都很准。说到爱不爱,陈晗自己也不太清楚,被表白就接受,被分手也接受,始终没有过强烈的感受。
另一次被甩的理由则好理解得多,她说,陈晗这个人好像对所有事情都没有兴趣。陈晗并不反驳,目前为止的人生中所做的,要么是不得不做的事,要么是懒得拒绝的事。
陈晗没有什么梦想,甚至身为人的欲望都很微弱,性交只是为了解决需求,一直以来连特别喜欢的食物也没有。人们对某个目标执着的样子、对某个人深情的样子,陈晗都觉得有点愚蠢。似乎,人会付出不必要的努力,甚至违背理性的选择,仅仅是受某种热情的驱使。那种热情陈晗从来没有感觉到过,索性就把它当成是谎言。
但是现在不同了,陈晗突然理解了那些曾被他当作傻瓜的人,就在一瞬间,就在他殴打李瑜的时候。看着他流下鼻血、抱着肚子痛苦地蜷缩成一团,陈晗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畅快,很难说是什么样的心情,大概那就是所谓活着的感觉吧。
陈晗一直是好学生,没打过架,更别提像那样单方面的殴打,回想起来,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那样下意识地发狠,难道打人真的就是那么爽的事吗?还是说只有他这么觉得?这种人应该叫什么来着;对了,虐待狂啊。
陈晗并不在乎怎么界定自己,重要的是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以及之后该怎样选择。为这个小混混搞得身败名裂当然不值当,但是他死缠烂打,正常的方式解决不了问题。
一旦有了这个思路,以后的事情可以以后再说,现在面临的选择很简单吧?是啊,门铃响了。不用开门就知道是谁了,不如说,自己一直在等待着呢。
打开门后,果然李瑜就站在那里,见到陈晗,立刻两眼发光,站姿都端正了一些。
陈晗没打算赶他走,也不想大大方方让他进来,问:“你又来干什么?”
李瑜结巴了一会,努力地思考后,说:“老师,那什么…昨天的床单,你洗了吗?”
陈晗想也没想就说:“洗了。”
但是换下来的脏床单就堆在浴室门口,从门外打眼一望就能看到,李瑜显然发现了,不敢说话,陈晗有点尴尬,也没说话。
确实很尴尬,两个人都知道李瑜是来干什么的,找借口也罢了,非要是那个床单。陈晗说:“那你来洗吧。”
李瑜很有礼貌地脱了鞋子,陈晗不禁想,不知道他爬自己床那天有没有换鞋。
他进了门后,居然真的去洗床单,洗得相当认真,陈晗坐在沙发上,看着他蹲在浴室里一个劲地搓着肥皂泡,洗完后还像模像样地晾到阳台,陈晗突发奇想,说:“你把地也拖了。”李瑜二话没说就去拿拖把,整个客厅来来回回拖了两遍,陈晗时不时抬一下脚。
李瑜拖完了地,几乎是小跑到陈晗面前,站得端端正正的,一脸紧张地等他发话。陈晗坐在沙发上,仰视着他,问:“你就那样站着吗?”李瑜立刻动起来,陈晗说:“我也没让你坐下。”
李瑜茫然地看着他,陈晗说:“跪着吧。”李瑜只是愣了一秒,就听话地跪在他脚边,仰头望着陈晗。
陈晗说:“你那是什么表情?做了这么一点事,就想我夸奖你吗?”李瑜赶紧摇头,说:“没有……我想老师别生我的气,就够了。”
陈晗笑了,说:“真贱啊,你就这么喜欢我吗?”
李瑜在学校里从来没见到陈晗笑过,这时候不知道是喜欢这一个词,还是说仅仅陈晗的这个表情,就让他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只是一个劲地点头。
“那你说,”陈晗仍然笑眯眯的,俯身向他靠近:“你这么喜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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