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刚调职到这座城市。陈晗只是点着头,其实根本连他毕业去干嘛了都不知道。
也不该知道,分手后陈晗就被他拉黑了。直到现在,他看向自己的目光仍然满怀仇恨。但酒过三巡,逸风开始目光闪烁,忽然问:“你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陈晗说:“没有啊。不是你约我来的吗?”
“陈晗,你是觉得我配不上你吗?”
“没有啊,不是你甩的我吗?”
逸风一时沉默,喝了一口酒,看向别处。陈晗看着他,觉得自己并没说谎,也想不出自己做过什么,让他记恨成这样。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会在这座城市生活。我跟你也已经不是小孩子。以前可能是我太冲动,”逸风缓缓地说:“但今后的时间还很长。你这一年也一直没有新的对象不是吗?如果你想重新开始,我不介意。”
逸风投来的目光包含某种决心,确实一年未见,看起来多了些成熟的魅力。像他这样的人,大概少有如此主动的时刻吧。
“其实,”陈晗说:“也不是特别想。我最近过得挺好的。”
逸风笑着没说话,深吸一口气,看得出在努力遏制着怒火。问:“你最近干什么了?”
“养狗?”
“什么狗啊?”
陈晗想了想,说:“杂种。”
“配你正合适!”
话音未落,逸风手里的酒就全泼到陈晗脸上。陈晗闭上双眼,逸风不顾他漂亮的体面,也不顾周围人的视线了,怒极反笑:“陈晗,你有什么好得意?像你这样,连完整的人都不算。你的内心当中有着空洞,你知道吗?所以不管得到多少,你到最后都只会是一无所有。”
陈晗摘下眼镜,用纸巾擦着,笑道:“那是空洞吗?我只是没有多余的东西,你就是因为那些东西才痛苦的。如果不痛苦,为什么要见我?你应该也很想忘记我吧。做不到吗?”
逸风听着,脸色逐渐变得难看,咬牙切齿地说道:“陈晗你不得好死。”
“你骂我,”陈晗说:“你好没素质啊。”
“滚!”
陈晗走后,逸风一动不动地坐在原处,不知道想着什么。
时隔一年多的聚会不欢而散。陈晗到家时,已经是零点过后。总感觉有点冷清,大概李瑜来敲过门,又走了吧。
隔天,李瑜刚替陈晗口交完,如往常一样咽掉所有精液,又仔细地将射完的肉棒舔舐干净。
陈晗看了他一眼,忽然想起那晚逸风说的话,眼前闪过这些年来交往过又分手的对象。自己什么也没做,就被人爱上,又被人记恨,偶尔还被人泼一脸酒。陈晗捏着李瑜的脸,扯了两下,李瑜有点困惑,但还是配合地抬起脸。陈晗朝他肚子上轻踢一脚,他趔趄一下,又乖乖爬回来。陈晗问:“你又是为什么非我不可?”
好像自言自语的话,却让李瑜认真地听见了,口交的动作都停了一下,犹豫数秒,好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终于肯说:“老师,你…肯定已经忘记了。上个学期,放学的时候,在那个办公室…我不是被班主任留么?然后…呃,五六点钟…六七点…?”
陈晗说:“讲重点就行了。”
“老师你…给了我…一个,呃…”
“一个?”
“那个…”李瑜不知道为什么,脸都红了,支支吾吾地说:“呃,创可贴。”
创可贴?陈晗想了很久,才想起来这件事。
上个学期自己刚刚入职,周五放学后,其他老师都早早离开,只他一个人留在办公室。到要走的时候,已经落日西沉,昏暗的室内只照进一点橘色的余晖,差点没有看清,角落里还站着一个男学生。
大概是被叫到办公室,又被老师忘记了吧。就那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低着头,也不出声音。陈晗说:“你先回去吧,我要锁门了。”
男生抬起头来,有些茫然地看着陈晗。沾着灰尘的脸上有擦伤的痕迹,还有没抹干净的鼻血的印子。原来是因为打架,陈晗想,实在不想管,但就这么走掉也不太好。于是陈晗从办公室的药箱里拿了个创可贴,递给他。
男生看了看递来的创可贴,又看了看陈晗,不知所措,陈晗说:“拿着。”他才接过创可贴。
多么微不足道的一件事,李瑜不说出口,陈晗根本就不会想起来。就只为这么点事情?陈晗想着,听见李瑜小声地说:“老师,从没有人这样对我。”
陈晗说:“只是一个创可贴而已。”
李瑜没说话,只是红着脸用力地点头。
那时候陈晗急着下班,没注意他接过创可贴时是怎样的表情,也没有看见那创可贴最后是贴在脸上,还是被小心翼翼地装进书包里。
回想着,陈晗又笑了,说:“但那并不是任何一种形式的爱。甚至不是关心,不是恩惠,连施舍也不算。如果那天坐在那里的是别人,也会这样对你,小鱼,那只是一个创可贴而已。不管你为我做什么,都不会得到比那更多的东西了。这样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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