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他妈讨好我了,我说的还不够明确吗,没下一次了,你没机会继续待在这里了。”
“不…是…”他一屁股坐在地上,低垂着头,小声地用气声说着。
“既然要滚,就把衣服穿好快滚。”我打断他
“三个月了,你浪费了我三个月的时间,真是个废物。”
他终于不说话,在地上一点点挪着疲惫的身子,一件一件地捡起了先前被我随手扔在地上的他的衣服。
我坐上床边,踢了一脚坐在地上的他,提醒他穿快点。
我一边压着怒火一边看着他穿衣服。但他现在已经太过麻木,以至于对我端详着他的裸体都毫无反应,只是机械地把衣服套在自己身上。只有在裤子刮过膝盖上流着血的撞伤时才有痛得抖了一下的反应。
六月中仍然穿着两件衣服,宽松t恤和紧身衣把他的全身上下的伤遮得严严实实。
他麻木地起身,拿上东西,步履艰难地离开,几乎是跌跌撞撞地走到门边。
他的腿仍是在细微地发抖,我仿佛能看见他裤子下男式内裤磨擦着他被玩得发红发肿的过分敏感的阴唇的样子,让他连步子都迈不开。
我踢了踢脚下的垃圾桶。
“要走,把垃圾带上再走。”
我居高临下望着他蹲着身子低下头露出的黑色发顶。他颤着手在我面前系着垃圾袋,不愿意靠近我一点。
里面全是我们性交时制造的纸团,也许有很多还沾上了他的淫液和精液。换做平常,他一定会别过头不愿意看这些东西。但现在,内心过分麻木的他,连看着这个都无动于衷。
“很好嘛,现在这个屋子里,终于一个垃圾也没有了。”我仍有些生气,转而嘲笑着他。
他一言不发,提着垃圾,僵着步子走到了门口。
他打开门,将要离开时,才仿佛反应过来了我的话的意思一样。
转头看了我一眼,正好对上了我的眼睛。
他看着我,被门框绊住,差点跌倒。回过神来后便扭过头去,逃一般的、跌跌撞撞地跑走了。
凝滞的空气,在他离开后解冻,僵硬的微笑还挂在我的脸上。
滚滚的热浪袭来,一阵恍惚之中,我仿佛又看见了他。
和独属于他的,一种受尽伤害的眼神。
我走到窗边,关上了窗户。
我强迫自己不要遵从我莫名其妙的心理——想要透过窗户看看是否能够望见离开的陈山的想法。
我别过头,拉上了窗帘,整个过程中没看过一眼窗户。
我打开空调,23c的风拍上我的身体。凉爽的风,让我的烦躁心情稍微平复。
一切都会回归正常。我想。
那个人离开后的第一天。一切回归正常的第一天。
午间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落满室,单休的周日。
“小华,你想吃什么?”
女孩枕着抱枕,躺在沙发上,滑动着手机屏幕。
我放下手中的书:“看你吧,你想吃什么,小芳?”
“我也不知道,”她侧躺过来,突然做出灵机一现的表情,“不然等会儿,等陈山回来问他吧,他什么时候回来?”
这就是我们长期的相处模式,我关照着她,她关照着陈山。倾斜的天平,不平衡的关系。
很长一段时间,我们都是对方人生中唯一的朋友。
相互扶持,度过虽然物质富足,但被家里严加管教的,精神孤独的童年。又因为各种各样的变故,机缘巧合的,在高中时代逐渐被家里放养。
她的能够坦然接受这样的变故,打开她原本孤独的内心,自由地接纳着所有来者。
但我却做不到,我不能忍受我们的关系里拥挤着别的存在。这种不安稳的感觉,让我时时刻刻都煎熬万分。
以前接近她的那些人也是,接近我的那些人也是,包括突然出现在我们的关系里的陈山也是。
都成为了我极力排斥的存在。
“他早上时跟我说,他有事先走了,这几天不在这里过夜。”
我捏着圆珠笔的笔帽,平和地说着:“而且,问他的话,估计一辈子都问不出他想吃什么吧……小芳你随便选点你喜欢吃的吧。”
“啊?”女孩一个打挺坐起来,“小山走了?他说去他哪里了吗,怎么走这么突然。”
“不知道,但是无所谓吧。”
无所谓,关于那个人的生活,和他的原因,怎样都无所谓。
大脑中的声音响起。
“反正他过几天,也会回来的吧。”
不会回来了,我不会给他机会让他回到你身边的。
大脑中的声音在叫嚣。
“你想好怎么跟他说了吗,小芳?”
我从书桌前转过身,温和地闻着坐在沙发上的小芳。
“退租的事吗?”她眨巴眼睛盯着我,又移开了视线。
“跟陈山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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