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如果它不止是用来擦掉笔迹的,还能擦掉记忆呢?
她是昨晚拿到这块橡皮的,今天戚望渊就忘记了不少事情。
宁佳和她本来就不认识,所以完全没有受到影响……关厌越想越觉得很有可能就是这样,立马站了起来想将这个信息通知给他们。
小男孩看她突然那么激动,有些茫然地跟着起身:“小镇,你怎么了?”
关厌借口上厕所离开了,找到偏僻无人的地方,使用了戒指功能联络戚望渊。
对方过了会儿才接通,声音冷淡得比她手里的冰棍还凉:“有什么事吗?”
“我知道问题在哪儿了,是我的橡皮擦。初步判断,它能擦掉跟我有关系的人的记忆,当然也可能还有别的什么我没发现。”
关厌也不想跟这个样子的他多说话,尽快讲完自己的发现之后便说道:“就是这样了,等你有线索了也记得告诉我。”
对面沉默了许久。
关厌以为他不会出声了,正想再去把线索告诉宁佳,却忽然听见他说:“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她愣了下:“当然,骗你干什么?”
“那么,我和你的关系其实很好?”他问。
关厌挑了下眉:“你天天做饭给我吃,我们还一起打游戏,一起坐在客厅里吃同着一包薯片看悬疑片恐怖片学经验,看到你的奇葩称号我随便怎么笑你都不会生气,你觉得关系算好还是差?”
这一次沉默得更久了,久到那五分钟的通话时限都快结束时,她才听见对方说了一句话:“如果是这样,那之前我说的那些话可能伤害到了你,抱歉。你现在在哪……”
还没说完,通话时间就到了。
关厌低头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他说的话,心里的烦闷感顿时一扫而空,甚至还忍不住笑了起来——这才对啊,他就是这样的人。
她从偏僻的楼梯角走出来,走向那热闹的贩售帐篷区域,穿过密密麻麻的人群,看到了那个正在四处张望着找她的戚望渊。
她挤过去,低声说:“我来了。”
他回头看过来,眼神里依然带着无法掩饰的疏离冷漠,但态度却比之前好了太多:“抱歉,之前是我误会你了。我们……真的住在一起?”
关厌点头:“换个地方说吧,这里人好多。”
其实也没什么可说的了,既没有新的线索,他又失去了很多记忆,两人坐在一起时空气里都飘荡着如有实质的尴尬。
要是平时,关厌还会跟他胡说八道开玩笑,比如调侃一下“韩美美”。可现在这个人……她还是别找死的好。
于是没多久两人便分开了,约好了如果之后有线索再联络。
之后关厌将橡皮擦的猜测跟宁佳说了,直到活动结束大家各自收拾东西回家,都没再发生什么事情。
“回家”之后,关厌第一次看到了这个家庭里所有成员。
爷爷奶奶看起来眉目慈祥,父亲凶巴巴的,母亲大部分时间都很温和。
这是一个很普通很常见的家庭模式。
不过当晚的饭桌上,关厌就有点惨了。
女人拿出了好几张全是叉的试卷拍在男人面前,非常不高兴地说:“看看吧,这就是你儿子最近的考试成绩!”
男人拿起卷子一张张看下去,连成一片的黑眉越皱越厉害,最后“嘭”的一声一巴掌拍在桌面,像金刚似的瞪着眼睛吼关厌:“该死的小兔崽子,老子可真是惯着你了!考成这样还好意思吃饭?滚到墙边站着去!”
女人双臂环胸,冷冷道:“整天就知道跟那些成绩不好的同学玩,怎么不和咱们隔壁的张龙哥哥学学?他从小到大次次考试都是一百分,从来都不用父母操心!哪像你,不仅成绩不好,连上台唱首歌都是出洋相,你知不知道你妈今天坐在台下有多丢脸?!”
关厌默默站到了墙边去,心想还好他们不打人。
“你说话啊!”男人更怒了:“老子就是养只狗它还知道叫两声呢,养你有什么用?猪都比你聪明!”
女人叹了口气:“都说养儿防老,可以你现在这个样子,恐怕我们老了都还得倒过来帮扶你。小镇啊,你就不能努力一下,让爸妈少操心一点吗?”
男人态度强硬道:“以后不许再去你同学家玩游戏了,每天放学就马上给我滚回来看书写作业,什么时候每科都能考到九十分以上,我就什么时候让你出去玩!”
两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坐在旁边,好像想劝阻几句,又没插上话。
好不容易有了间隙,爷爷连忙说道:“别再骂孩子啦,先让他过来吃饭,吃饱了才能好好学习嘛。”
男人瞪着关厌:“爸,你别管他,这臭小子就是欠教训!饿他两顿他就知道学乖了。”
老人又劝了几句,他终于松了口,让关厌过去吃饭。
饭后她连忙躲回了房间里去,还没刷牙洗澡,就第一时间坐到床边。
下一刻,伴随着纸页翻飞的声音,一片泛黄的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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