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草平沙。吴王故苑,柳袅烟斜。雨后寒轻,风前香软,春在梨花。
行人一棹天涯。酒醒处,残阳乱鸦。
澹州城的雨朦朦胧胧地下了一整天,洗净天地间的灰尘,将整座城市蒙上一层晶亮的水光,行人撑伞匆匆来回,草木吸取春日的喜雨,氤氲地生长。
雨滴打在杂货铺的篷布上发出沙沙的声响,范闲抱着酒坛,百无聊赖地盯着屋檐落下的水滴溅出的水花,自言自语地跟身后的瞎子说着闲话。
“叔,你看今天的报纸了吗?京都守备师的师长少了一颗门牙!是你干的吧?哈哈哈哈哈哈哈……”
五竹不答,面无表情地给桌上的盘子添了一盘花生米。
范闲捻起一颗扔进嘴里,嚼得有滋有味,又嘬了一口酒。
“叔,你为什么总切白萝卜,能不能换个东西切?比如胡萝卜、土豆什么的。”
“叔,有一道菜叫什么文思豆腐,就是把嫩豆腐切成头发一样的丝儿,你给我做那个吧。”
“叔啊,明天我想请假……”
“叔……”
范闲咕噜咕噜地灌着酒,喋喋不休地与沉默的五竹倒了一晚上的无聊废话,雨还在下,范闲的声音越来越低,脑袋离桌子越来越近,最后终于安静地倒在桌上,沉沉睡去。
五竹放下手里的伞骨,轻轻把范闲扶起来,放在自己怀里。少年的脸被黄酒染得泛红,贴在衣服上的那面被压出几道红红的褶子,上面还沾着几缕乱发。五竹把那几根凌乱的发丝拨开,将人抱到卧房里躺好。
范闲感觉到自己躺在一个很舒适的地方,是他从小最熟悉的那个怀抱,他觉得很平静、很安心。然后那个人把他放到床上,怀抱和手臂离他远去,他有点不满,伸出手一把攥住。
是一块黑布。
范闲心满意足地抓着手里的东西,沉沉睡去。
春雨已经停了,雨后的阳光清澈无比,照着澹州清晨朦胧的薄雾,和蓬勃生长的绿树黄花。
范闲啃完最后一个糖葫芦,气定神闲地站在悬崖下。
五竹叔,还是不给请假啊。
他不甘地腹诽,想到一会儿要遭受的毒打,叹了口气,运起真气往上爬去。
今天的身体格外轻盈,真气充沛,范闲很轻松地来到了崖顶。
然而他并没有看到等候自己的瞎子,只有一根铁钎孤单地斜插在草地上。
范闲心里一沉,五竹叔呢?
“五竹叔!你在哪!”
他边喊边往林子里跑去,四处寻找那个黑色的身影。
没有,到处都没有。范闲越来越慌。林子越来越密,逐渐遮盖头顶的太阳,脚下从柔软的草地变成及膝的灌木,不知名的植物越来越多,林子里有雾气、有瘴气,他渐渐迷失了方向。
五竹叔呢?
“五竹叔……”范闲开口喊,声音沙哑,几乎带了哭腔。
“我在这里。”
冷冷的声音宛如天籁一般,范闲大喜,往声音的来处跑去。五竹正站在一处水潭边,背对着他,雾气模糊了他的身影,显得神秘莫测。
范闲在离五竹五步开外停下了脚步。
眼前的五竹好像幻象一样,仿佛一触即碎,他怕极了,这是陷阱?是妖术?还是……梦呢?
范闲平复了一下呼吸,走过去,轻轻把手搭在五竹的肩膀上。
五竹回过头,还是那黑布蒙面的俊秀少年模样。
范闲看着五竹,心脏突然开始狂跳。
他颤抖着伸出手,探向五竹脑后的黑布。
五竹没有阻止他。
他操纵着僵硬的手指,艰难地破解五竹的束缚。
黑布解开了。它从范闲手里滑落,飘飘荡荡落尽水中。
范闲终于见到五竹蒙在黑布下的那双眼,乌黑湛亮,像旁边那汪泉水,深不见底,带着只有范闲能看得懂的温柔望着自己。
范闲左胸口那颗东西鼓噪得好像要从嗓子里蹦出来,他做了一件胆大妄为的事情。
他吻了他的五竹叔。
也许是五竹的眼睛太黑、太亮,他顶着被打死的风险冒犯了他。
五竹依然没有拒绝。范闲把他扣进自己怀里,五竹也伸手环着他的背;他在五竹嘴里探索,五竹学着他,唇舌交缠……
范闲的手轻易地剥开了五竹的衣服,五竹也挑开了他的,冰冷的手指在他身上游走、点火。
好热……
范闲与五竹四肢交缠,赤裸地躺在湿润的草地上,范闲跪在五竹腿间,然后,温柔地侵入了他。
“五竹叔……”
五竹的头仰起,露出脆弱的喉结,范闲爱极了,俯身啃咬。
五竹的肌肉上蒙了一层薄汗,长发铺在翠绿的草地上,草叶被他扯得凌乱。他的神情依然是冷的,眼中却蒙着水雾,偶尔背逼得脆弱和混乱,眼中透着一丝惘然。
范闲着迷地看着五竹,看着那双黑色的仿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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