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的意思是?”华岚皇贵妃轻笑了一声,抬起戴着点翠辑珠护甲的手,缓缓招了招后,说道:“你且附耳过来。”周宁海原本自然垂在身侧的手一下就攥紧了,然后轻轻迈步走了过去。只可惜周宁海一直低着头,华岚皇贵妃没有看到周宁海脸上不自在的表情,只是觉得周宁海这会儿怎么走路这么慢,是不是今天给他安排的事情太多了,给他累着了。即使华岚皇贵妃会经常这么吩咐颂芝或是莲芝,周宁海在一旁也不是没见到过,可是娘娘今天也要这么吩咐他,对周宁海来说还是头一次。周宁海低着头,心中约莫着距离,最终在离华岚皇贵妃朱唇,还有半臂距离的时候停了下来。华岚皇贵妃轻声交代了她的计划之后,周宁海的耳尖肉眼可见的越来越红了,只是强装镇定道:“是,娘娘。”华岚皇贵妃有些疑惑的看着周宁海的太监帽,怎么太监也这么容易耳红的吗?想了想,华岚皇贵妃还加了一句叮嘱道:“这事不急,但是要办的仔细,你先退下吧。”“是,娘娘。”华岚皇贵妃目光如炬,但是周宁海的表情被太监帽藏了大半,在回答完她的问话之后,后退了两步就转身向外走去。华岚皇贵妃看着周宁海的背影,只觉得和平日里的不一样。可到底是哪里不一样?华岚皇贵妃的目光往下走,最终将目光定格周宁海的脚上,心中恍然道:怪不得看着奇怪,原来是周宁海今日的步伐走的轻飘飘的。华岚皇贵妃深思之后,最后得出结论,“可能是这双鞋子不合脚。”然后还认同的点了点头。在殿里继续品茶的华岚皇贵妃,丝毫都不知道,出门之后的周宁海,靠在梧桐树下,捂着心脏大喘出气。——齐妃自从三阿哥病倒之后,每天都去阿哥所亲自照看三阿哥。可三阿哥的病情时好时坏,齐妃的心就跟着一块起起伏伏。随着树枝上的叶子逐渐枯黄,齐妃的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熬着。一片慈母之心终究没能感动上苍,三阿哥在床榻上熬了半个月,还是没有扛住这一遭。三阿哥的病患的不体面,即使是死了也被皇家所忌讳,皇上最终也只是下了口谕,将三阿哥简单的葬了,连场像样的法事都没有办。整个三阿哥的葬礼过程中,满宫里,也只有齐妃一人跟着cao劳和伤心,甚至数次的晕厥过去。至于皇上,在最初得知三阿哥患病,除了表面上的怒其不争,私底下也为三阿哥请了名医。可在治疗结果一次又一次的令人失望之后,皇上的慈父之心也给消磨殆尽。
他是天子,要顾全大局。既然事情已经无力回天,他只能将三阿哥排除在外,考虑以后了。整个紫禁城的秋季,伴随着三阿哥的离世,也随之结束。——长春宫齐妃在三阿哥的丧事结束之后,经常坐在殿外的廊下发呆。院中的那棵石榴树已经叶子稀疏,可齐妃不错眼的看着,总会想到之前弘时来她宫里,正好又到了石榴成熟的时节,弘时的个子高,一伸手就摘下最大的石榴,然后笑着递到她手中的场景。齐妃今天头上别着素色的绢花,但是身上还是穿着一件娇嫩的粉色氅衣。因为弘时说过,他小时候,最喜欢看她穿粉色。齐妃想着想着,眼泪就又止不住了。翠果看到后,出言劝道:“娘娘,出门走走吧,富察贵人前几天不是说,不打牌了,邀请娘娘一块去倚梅园看看,挪两棵梅树栽种到咱们长春宫呢。”不想齐妃却是听了这话,拿着帕子拭去眼泪,冷哼一声说道:“梅?这是在笑话本宫没了孩子吗?” 祺贵人不详这些天齐妃心中哀思过度,脾气也古怪了起来。翠果没有办法,只好又说道:“娘娘,富察贵人前几天还邀请娘娘去御花园看晚菊呢,不是在笑话娘娘。”齐妃这会儿也转过弯来,只是嘴上还是有些阴阳怪气。“本宫哪有这个心思,让她们去吧。”主仆两人正在院中说着话,就听见外面吵吵嚷嚷的,刚止住哀思的齐妃,眉心一蹙,吩咐道:“翠果,你出去看看,外头这是怎么了?”“是,娘娘。”翠果动作利索,出去一会儿,就打听清楚回来了。“娘娘,是内务府来人发放过冬用的炭火呢,整个长春宫里也就富察贵人和欣常在的,内务府派人亲自给送来了,娘娘您的和祺贵人的都还没有送来,想必是要等一会儿了。”齐妃却是像根本就听不见翠果的最后一句话似的,两眼一瞪又阴阳怪气道:“这黄规全的内务府总管可真是越来越会当了,连本宫这一宫主位,现如今都敢轻易怠慢。”说完齐妃就想出门大闹一场,出一口恶气,顺便警醒内务府两句。没想到这口恶气到底是出不上了,因为齐妃站起来之后,就觉得腿脚发软,眼冒金星。翠果连忙在一旁扶住,心疼道:“娘娘,自从……您每日的膳食都不好好用,昨晚就吃了两口粥,今早的早膳也没吃,奴婢劝您多用些,您也不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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