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皇上装模作样的拿着一本书在看,余光瞥见她进来,也不招呼一声,就只伸手拍了拍旁边的位置。祺贵人如今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等祺贵人走到床边,已经感受到了小腹处翻涌着的暖意,不由感叹道:这花大价钱开的药,见效就是快。随即便不再多想,抬脚上塌…祥辉阁寝殿里,此时安静的都能听见窗外的风声,那床诱人遐想的桃粉色罗帐轻轻摇晃,却在一盏茶的时间后,被两声惊呼划破了罗帐里的情欲。事发突然,皇上却在反应过来之后,立即由苏培盛扶着去换了干净的衣物,独留下祺贵人还躺在血迹当中。殿外也有些骚动,景泰见状,不由心跳如鼓,但还是快速走进殿里。景泰走进寝殿,却见床榻上围着的罗帐半掀着,祺贵人表情呆滞的还在那里坐着,身下的血水已经尽染了小半个床榻,并且还有慢慢的向外扩散的趋势。景泰惊呼着跑过去:”小主,您这是…”余下的话景泰没有说,她现在只觉得一片混乱,脑海中隐约闪烁着两个字:要完!连景泰都如此认为,何尝是待在血水中已经有一会儿的祺贵人。祺贵人感受着小腹处的血水流动,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但是这会儿,祺贵人浑身疲乏,她任由头脑放空,不想去思考接下来的事情。或者是说,在意识到大事临头之前,祺贵人拒绝了眼下残酷的现实。太医很快来了。皇上特意去喊的章太医,只不过这次章太医不是一个人来的,卫临背着他的小药箱,亦步亦趋的跟在章太医的身后。皇上已经在正厅里等了一会,祺贵人这才被景泰收拾利索,换上干净的衣物,榻上也都换好了,只是空气里还弥漫着一股血腥味。皇上在经历大惊之后,这会儿已经缓过神来,看着太医进来之后,皇上沉默着一言不发,只是挥了挥手,让太医赶紧给祺贵人看下。殿里明明此刻有不少人在,却是比刚才都要安静。皇上低着头感到有些愧疚,可是要说这次的意外都怪他?那也不全是,只能是祺贵人太过年轻,有了身孕自己都不知道。祺贵人伸出的手腕微微发抖,她不知道太医会从她的脉上看出什么,因此胆颤心惊的看了景泰一眼,吩咐道:“景泰,你去小厨房煮些热水去。”“是。”景泰看了祺贵人一眼,只觉得那一眼,包含的深意太多,她理解不了。可是此时周围眼睛太多,景泰也没法细问,只能边走,边分析。
原本卫临打定主意,一会儿一定做个隐形人,老老实实看热闹就行了。但是这会儿,卫临却是隐在灯下,看着景泰离开的背影,略微思考了一下就追了出去。正巧这时候华岚皇贵妃收到消息已经赶了过来,看着尾随着景泰出去的卫临,华岚皇贵妃只瞥了一眼就走进殿里。这样一个尽心尽力的好帮手,就应该让他努力发挥他的价值。华岚皇贵妃走进殿里正想行礼,皇上却是轻轻摆手,示意她先坐下。华岚皇贵妃看章太医还在诊脉,正需要安静,就顺着皇上的意思,坐在了皇上的身侧。章太医经验老道,捋完了胡须就放下了手。坐在一旁的皇上这才开口问道:“如何?”章太医想了想,既然已经流掉了,也没有什么顾忌,便打算实话实说,但是章太医人老成精,言语上也略去了其中皇上的不当之处。“祺贵人这是孕中行事不当导致的小产,不过胎儿月份尚小,略做调养,对以后也无碍了。”皇上有了莞贵人的前车之鉴,要是眼下这个孩子没有流掉,兴许这会儿已经大笑着让苏培盛去拿敬事房的记档,但是皇上心中这会有些不好说出口的羞愧,便没有提这茬。但是华岚皇贵妃怎会看这桩丑闻就这么被含糊过去,因此就出言,故作关怀道:“祺贵人年轻,有些事情不懂,还请皇上勿怪。”祺贵人听道章太医没有说明确的月份因此松了一口气,但是接下来,又因为章太医多嘴的一句,让祺贵人又陷入困境。“祺贵人这个胎儿尚不足月,要不是今日…怕是微臣前来都把握不好这个脉象。”这句话让正在愧疚的皇上突然间就挺直了腰身,心中的愧疚慢慢转为愤怒,那双墨眼狠狠的看了祺贵人一眼,便急切的问道:“章太医可确定这个孩子尚不足月。”章太医意识到自己好像说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因此开始含糊道:“足月与不足月还是有区别的,但是区别不是很大,不如叫了别的擅长女科的太医过来瞧瞧。”皇上却是惯知道这些太医喜欢互相免事,因此皇上心中已经偏信了章太医先前的诊断。要是这样的话,这个胎儿的月份可是和当初祺贵人侍寝的日期对不上。他明明记得三月份早期,他因为惠嫔的冷待而来了祥辉阁几天,没想到宠了祺贵人几天,就被她的汤药吓走,这会子都到四月下旬了,怎么就成了尚不足月。皇上眉心直跳,一个隐隐的答案呼之欲出,就等着他一声令下,就可以揭开面纱。但事到此时,皇上却是有些犹豫。是查个水落石出,还是就当这事是个妃嫔不懂事,最终导致小产来处置,往后他再慢慢的查。
好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