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君彦枕着老妈的肩,看着自己的手发呆,“可是欠太多了,还怎么平等地去喜欢呢?”
“成君彦,说实话,你是不是在外面欠高利贷了?”成颂心皱眉看他。
“说什么呢妈,没有。”成君彦打着哈哈:“您净瞎猜,没谱儿。”说完他赶紧溜号,推门的时候听见老妈在背后说:
“你觉得欠他的,是因为他愿意给你,你觉得欠他越多,不就是他给的越多么。你光盯着自己欠他这一面儿,怎么想不通他为什么愿意给你呢。”
成颂心没有继续追问儿子,去摆弄她的花,“嘿,瞧瞧,这花小周给我修剪的,多漂亮,欸!你嘛去?”
成君彦衣服都没来得及穿好就冲了出去,“出去一趟!”
“等会儿!“成颂心追出去:“饺子拿上,顺道给小周捎过去!”
“哦!”成君彦又冲回来,拿上饺子对老妈飞吻,“爱你!”
老妈抬手像挥苍蝇蚊子一样挥掉他的飞吻。
这一幕又和多年前重合,只不过这次不是靠跑着就能到的距离,北京比树家庄大不知多少倍,成君彦跑了一阵子,打到辆出租车,在凌晨两点的时候到达周敬霄家门口。
六年前,他在寒风里想,这种感觉应该就是喜欢吧。明明早就想明白的事儿,是怎么一步步发展成这样的。
后面发生了太多事情,甚至喜欢的姑娘变成个男人,全身上下都是谜,性格阴晴不定,说话能气死人又把死人气活过来,两个人折腾来折腾去,一切又回到原点。
这些天,他一心想着怎么还,却从没想过如果亏欠是因为爱呢,那么,爱就可以弥补亏欠。
他整理下衣服,从兜里掏出洗涮干净的红绳给自己戴上,把平安扣在手腕上转正了,怀着忐忑的心情轻轻敲了敲门。
……
张礼送白靖雯上车,回来看到小舅站在门口,她一下便警惕起来,“你都看到了?”
周敬霄微一点头,“我不会告诉你妈妈。”
“你告诉也没事儿。”张礼揣着兜,长长的睫毛垂下去,“我不会和她分开的。”
周敬霄:“为什么?”
“能为什么。”张礼看呆瓜一样,“因为爱她啊。”
周敬霄头一次当长辈,有些兴趣地和十八岁的外甥女交流,“坐车过来拉拉手就是爱了吗?”
张礼看他的眼神更奇怪了,“爱是什么很复杂的玩意儿吗?”
周敬霄想了想,“不是吗?”他难得地虚心求教,“你怎么分得清,是不是爱呢?”
张礼没成想,第一次见到这位只活在老妈嘴里的小舅,就要和他讨论这么老土的问题。
她在学校成绩很好,万事都有自己的一套严谨逻辑。
她说:“人做每一件事,背后都有动机。当你为某个人做某件事,不需要回馈、找不到动机的时候,那就是爱,只有爱才不需要动机来支撑。”
周敬霄不赞同,“那也有可能是别的感情。”
张礼清冷的脸抬起,“可是我们现在讨论的是爱。你难道分不清爱和其他的感情吗?”
……
初一下午周敬霄才回去,走到楼下,有些意外地抬头,信息素告诉他,成君彦现在在楼上。
他还没走进单元门,信息素就开始蠢蠢欲动,从昨天失控到现在,他都是强撑着,全身都痛得像被一寸寸碾过,是信息素在埋怨他。
动机。他还没想过,自己做的一切,动机是什么。救成君彦的奶奶或者妈妈,对他没有任何的好处,他也不认为自己真的是周清颐口中说的圣父。
那为什么?周敬霄第一次问自己。
后颈的皮肤有灼烧感,那是因为信息素溢出过多,它们来不及汇聚在一起,飘飘洒洒向上飞荡。
这是周敬霄第一次能够看到自己的信息素。只见一颗颗不停变化形状的透明气泡球,可以穿过任何物体,没有重量没有负担,欢欣地迫不及待地向上飘去。
他抬头往上看,它们折射着太阳光,带着荷花的芳香,宛若波澜流动的璀璨星河。
每上一步台阶,都离他的另一半腺体更近一步,身体的疼痛就减少一分。
那摒弃掉腺体和信息素,只是普通人的周敬霄也会因为靠近成君彦就开心、轻松吗?
从小到大,周敬霄一直在藏,也最擅长藏。
成长经历和性格使然,在没有完全确定成君彦喜欢自己之前,他会找各种理由去解释自己的动机,甚至不惜用难听的话去粉饰。
他的心就是一团被水洗过的纸,难看、皱皱巴巴,永远也展不开,摊不平。即使被太阳晒干了,也变得极其脆弱,稍用力就会变成粉末。
待上到四楼的时候,他看到成君彦抱膝坐在门前睡觉,发着淡蓝色光的透明球在他身边游荡,有的已经钻了进去,有的亲昵地贴着他的皮肤,好似在和他一起休息。
周敬霄走过去,那些跟随着他的信息素也飘浮过去,它们包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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