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债血偿这种事怎么能假手他人,我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他按着额角,闭着眼,“就先到这儿吧阿樱,我有点不舒服……”扶着墙要站起身,却晃了一下。“爸爸!”我忙扶住他。“怎么了这是?”酒吞童子从我身后快步走过来,“喂!玉藻!”一把把大狐狸抱起,转头对我说:“去找姑获鸟。”我应了一声,慌忙往外跑。-------------------- 小狐狸================(七十八)“你说你这茬子事儿干的。”“对不起,我错了。”“你这是在割你爹的心,”茨木童子抱肩注视着我,不赞同地摇摇头,“他那人一碰上孩子的事儿本来就玻璃心。”“是啊,我那鬼王座到现在还时不时窜出簇没熄透的狐火呢。”酒吞童子从外面走进来,没好气地说,pi股一沉在茨木童子身边坐下。“我爸怎么样?”我问他。“问题不大,就是体位性低血压,加上他不知道怎么面对眼前的事儿三分病七分装,你们狐狸都擅长这套。”酒吞童子一摆手,“给他点儿时间缓和缓和。”“你们都知道吗?”我噘着嘴,“怎么都没人告诉我?”“谁敢啊,那老狐狸不得跟我们玩儿命。”他翻了个白眼,“当初就劝他好好把怜子弄活了放回人类社会就得了,晴明那一系这几百年他不是也没管过嘛,但是不知道哪儿戳他麻筋上了,死活不听劝,非要自己生养,搞得一大帮人陪着他玩过家家。”沉重地叹了一口气。“幸亏不是在咱们大江山出的事儿啊,你看把玉章都折腾成啥样了,好好的大天狗婚都没结呢先给人家伺候月子了,”茨木童子一咧嘴,“说真的,当初□□晴明的时候都没看玉章那么落魄过。”……好了,现在知道苍之介为啥对我如避蛇蝎了,ptsd可以理解。我轻手轻脚走到紫阳花之间,把纸拉门拉开一条小缝溜进去,绕过屏风,看见大狐狸躺在床铺上,尾巴散了一地。他原本仰面望着天花板,听到声音偏过脸看过来。我有点忐忑地露出一个乖巧的笑脸。他也笑了,拍了拍身侧:“要过来吗?”
我立刻跑过去,呲溜一下钻进去,抱着一条毛茸茸的尾巴,把脸贴上去蹭了蹭。“你出生那天,秋哉就是这样来看我,”他抬手摸了摸我的脸颊,“别的天狗知道我不喜欢他们,他们也不喜欢我,从来不靠近。只有秋哉经常跑过来,贴在我肚子上问里面的小孩子什么时候能出来。”“秋哉比我大那么多啊。”“妖怪长得慢嘛。”“我在你肚子里的时候听话吗?”我仰头问他。“这个呀……”他想了想,字斟句酌地回答,“阿樱是个活泼可爱的孩子,很健康呢。”懂了,我把他折腾得不轻。“茨木说你当时在爱宕山,嗯,养胎?”“我需要投入大量妖力去运行转生之术,还得一直维持女体,那个状态太虚弱了,玉章也不忍心赶我下山。”他叹了口气,“他真是妖怪里难得正直仁善的好人,我也没想过居然因为这种原因和天狗一族产生如此深刻的羁绊。”好像是大脑终于正常运转起来了:“对了,阿樱是怎么想到的?”“悟说你肚子上有疤,我才往那边想。”现在想想,朦朦胧胧记得很小的时候,大狐狸带我一起洗澡时肚子上确实是有红红的一条的,当时我问,他还说是蜈蚣爬上去了。大狐狸懊恼地咕哝一声:“我说他看什么呢。”坐起来,解开衣带给我看:“是妖刀姬帮忙划开的,不然寻常刀剑伤不了我……”确实是红红的一条伤疤,有我一只手那么长,不至于像蜈蚣,但是对于异常爱美的大狐狸来说,简直是美玉添瑕。“不要哭呀,阿樱,”温暖的手落在我的头顶轻柔抚摸着,“我会为我心爱的孩子实现所有愿望,就算是要天上的月亮爸爸也会抛开理智去建造可以登天的梯子的,所以别哭了吧?”“爸爸……”我吸了吸鼻子,瓮声瓮气地说,“对不起,我之前为了搞清楚这边的事,对你可能有点……”“我知道,我知道的,不用说对不起,我的孩子,”他吻了吻我的额头,“任性的阿樱也是非常可爱的,不用说对不起呀。”我轻轻摸了摸那条微微凸起的伤疤,抬头问他:“你有没有后悔?”“嗯……有过一次,在我怀你第一百六十二天,”他把我搂进怀里,“那时候永生花还没拿到,排异反应非常严重,刚刚把吃进来的东西都吐出去了,腰也痛肚皮也痛,躺在被褥里什么也做不了,摸着肚子上凹凸不平的纹路,感觉自己被困住了。”“然后呢?”我缩在他怀里,有点内疚。“然后你踢了我一下,”他把手按在肚子上,脸上浮现出温柔的笑意,“这是我第一次感觉到你是一个小生命,太奇妙了,你在动,在我的身体里,那一瞬间我觉得叫我做什么我都愿意。”他安定包容的态度让我也踏实下来,好奇渐渐占了上风:“那个术是怎么样的?我在你肚子里是像真的胎儿一样一点点长大的吗?”“我不知道别人是怎么做的,不过我尽可能还原了,反正对于变女身这件事我挺擅长的。”他起身到柜子底层拿出一个匣子,回来放在膝上打开,里面是各种各样的检查报告,有b超、彩超、心电图等影像图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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