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向变了。“好巧啊,教祖大人。”我对着风说。温和的声音出现在身后:“还担心樱不够警惕呢,看来是多余了。”递上一束漂亮的银莲花。“谢谢,真漂亮。”我接过,拨弄着花瓣,“你这次是碰巧,还是尾随犯故技重施呢?”“这次真的是碰巧,我在千代田这边有点事。”夏油杰在我身边坐下,保持了一个得体的社交距离,“樱最近好吗?能单杀二级,真是了不起的进步。”那就是从一开始就被他注意到了,大概是放出了咒灵望风放哨吧。“还成吧,总得自强不息啊,”我耸耸肩,“有时候鬼切判断比较简单的任务就让我练练手,刀法方面他也能教我很多。”回头朝鬼切点点头。鬼切颔首回礼。“很好啊。”夏油杰淡淡笑了,“十六夜呢?”“十六夜很好,”我告诉他,“我爸为了叫他多出去晒晒太阳运动运动,骗他说要是能找到樱林里第一朵盛开的樱花会交好运,他现在天天和那帮孩子们往公园跑。”大狐狸那超越神明的风姿好像给自己加了个诚信buff,他说什么孩子们都深信不疑,好些个育儿道路上的难题就在大美人的信口胡诌中迎刃而解。连惠,最早熟最不好糊弄的惠,都信了,一心想要找到好运的早樱送给姐姐。“是啊,”他转头望着cao场的方向,“樱花要开了呢。”重音放得很轻,不知道是在说花还是在念我的名字。总是这么不清不楚的也没意思。“我和悟要结婚了,婚期大约是明年三月末,我过完生日、毕业之后,”我直截了当地说,“白天的仪式是邀请咒术界和五条家的亲朋好友那些人类的,杰如果愿意来观礼,可以参加晚上在爱宕山的仪式,过些日子我会叫秋哉君把请帖送过去的。”他垂下眼眸,翘了翘唇角:“悟已经通知过我了……我以为就算到了那种地步,也会是樱亲自来和我做个决断。”“我们之间早就已经做过决断了。”我平静地回答,“而且有人提醒过我,不要单独去你的领地。”“樱觉得我会伤害你?”狐狸挑起眼梢。我迎着他的视线:“我没那么想,但是倒也不必考验人性,或者教祖大人讲讲您干嘛要在家里焊个笼子呢?想养金丝雀吗?”他表情毫无破绽,反而笑了:“我就觉得前阵子有外贼潜入,果然不是错觉——加茂家是怎么参与进来的?”加茂比吕志的情报没错。“他是我爸的情报网之一,看见教祖的房间有工人出入自然要留意一下,”我知道现在说啥都晚了,但还是提了一嘴,“在你灭口之前。”但夏油杰得到的教训明显是另一个方向:“看来猴子还是不可靠啊,凡事须要亲力亲为才行。”
“也别三心二意啊,杰,”我的视线落在他手里的念珠上,“修道的路上心猿意马会走火入魔,而且案底太厚等想放下屠刀的时候洗白很头痛的。”“是嘛。”他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句,缓缓捻动着珠子。起码现在他还在苦海里浮沉,也并不认为我脚底下的就是岸。-------------------- 好运的早樱====================(一百三十三)等我走到cao场,五条悟正叼着吸管偏脸望着远方,阳光打在戴了墨镜的脸上闪闪发亮,手里的奶茶已经见了底,身边还整整齐齐排了七杯高矮不同的空杯子,像是少爷的仪仗队一样。“你干嘛?”画面实在可爱得好笑,“也不过去,委委屈屈在这儿拿奶茶撒气吗?”他手里的杯子发出吸空的声音,墨镜转向我:“阿樱,你和杰为什么没有在一起?”语气非常认真:“我一直想不通。”“因为我不吃回头草。”我拍拍他,“好了少爷,把你的奶茶们收拾收拾扔了,咱们回去吧。”“不是,这个我明白,”他用无限把杯子压缩成球,“我是说,你们之前明明都快结婚了吧?为什么突然就……杰是笨蛋吗?”“这你得问笨蛋去。”“上次我问了,他不告诉我。”他把塑料球扔进垃圾桶,“但是我觉得我得知道才不会重蹈覆辙。”我看了他一眼,笑了:“悟,你真的很不会撒谎。”他看天看地就是不看我:“谁撒谎了?我没有,我就是不知道嘛。”“你只是不懂,但是你什么都知道。”我往樱花树下走,坐在了秋千上。五条悟跟上来,勉勉强强把自己塞进另一个秋千里:“所以阿樱教教我啦!”我荡了两下,叹了口气,伸直腿踩在地面刹住车:“悟,你知道伊邪那美和伊邪那岐的故事吧?”“又要讲寓言故事了吗?”他点点头,“是伊邪那美不叫伊邪那岐看她复活、伊邪那岐非要看然后两个人反目成仇的那个故事吗?”“你觉得伊邪那美为什么不想让伊邪那岐看自己复活过程中的样子呢?”“因为很可怕啊,书里说了。”他不假思索回答,随即自己延伸,“杰是伊邪那美吗?”我曲起腿继续荡秋千:“我现在回首往事,关于你全是黏人的猫猫在花样犯蠢,而杰,从记忆里剪下来粘贴到偶像剧里也绝不违和,他那人就是追求完美,就算在恋人面前也不会放松。”偏脸对他笑笑:“所以当他发现自己的内心出现问题、而和女朋友又即将更近一步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做不到能在朝夕相处的妻子面前也戴上完美面具,就选择了远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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