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上一把手扶椅,整个上半身全伸到了窗外;这时,她看见费尔顿正蹲在一条绳梯上,高高地悬在半空中。
这使她有生以来第一次想起了她仍是个女人,下面的无底深渊使她感到非常恐惧。“我早就想到了。”费尔顿说。“没关系,没关系,我闭上眼睛就好了。”米莱狄一边想让费尔顿信任自己,一边为自己鼓劲。“相信我吗?”费尔顿说。“这还用说?”米莱狄看了他一眼。“两只手放在一起,叉起手来。”费尔顿说。他用他的手绢把她的两只手腕绑起来了,然后在手绢上再系上一条绳子。“你要干什么?”米莱狄吃惊地问。“把胳膊套在我的脖子上,不用怕。”费尔顿一边说,一边鼓励她。“可是,这样一来,我会使你失去平衡的,我们俩都会被摔得粉身碎骨的。”“放心吧,我是海员。”费尔顿安慰她说。米莱狄把胳膊套在了费尔顿的脖子上,身体一下子滑到了窗外。费尔顿慢慢地,一级一级地踩着绳梯向下爬。他们在空中被狂风暴雨吹打得东倒西歪,尽管两个人的身体份量十分重。突然,费尔顿停下来不动了。“怎么了?”米莱狄不解而又惊慌地问。“别出声,别出声,我听见脚步声了。”费尔顿说。“我们被他们发现了!”米莱狄差一点大叫起来。他们沉默了一会儿。“没有。”费尔顿再次安慰她。“可这声音到底是怎么回事呢?”米莱狄问。她相信自己已被人发现了。“巡逻队的声音。”费尔顿仿佛肯定地说。“巡逻队在哪儿?”米莱狄问。“就在我们脚下。”费尔顿说。“那么,巡逻队就要发现我们了。”“只要没有闪电,我们就不会被发现。”“他们会碰到绳梯的下端的。”“还好,绳梯下端还有六尺才到地面。”“啊!我的天主,他们过来了。”“别出声!别出声。”两个人在离地面二十尺高的地方,一动不动。这时候,士兵们从他们下边走过。这样的时刻,对于两个逃跑者而言,太可怕啊!巡逻队终于过去了,脚步声越来越远,说笑声也越来越远了。“现在,我们得救了。”费尔顿说。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后,米莱狄昏了过去。费尔顿继续向下爬去。最后,他终于到了绳梯的最后一级,凭着他双手的力量吊着自己的身体,他终于到了地面。费尔顿抱着米莱狄,向与巡逻队相反的方向迅速奔去。他们到海边的时候,吹了一声哨子。黑暗中响起了同样的哨音,五分钟以后,一条载着四个人的小船过来了。“快到单桅帆船上去,尽量划得快一点。”费尔顿说。四个人开始拼命地划浆,但由于海浪实在太大了,四条浆好像无济于事。但是,城堡仍然被抛得越来越远了,从海岸上要分辨出小船就更不可能了。就在四个人拼命地划着小船朝单桅帆船驶去的时候,费尔顿解开了绳子,接着又解开了绑住米莱狄的双手的那条手绢。解开后,费尔顿舀起了一些海水,浇在了她的脸上。出了一口气后,米莱狄睁开了眼睛。“我在哪儿?”她一睁开眼就问。“您得救了?”年轻的军官说。“啊!我得救了!是的,这是天主,这是大海!我呼吸的是自由的空气。啊,费尔顿,真是太谢谢你了!”米莱狄大喊起来。年轻的军官一把将她搂住。“但是,我觉得我的两只手腕像是被人用虎钳夹碎了,怎么啦?”米莱狄吃惊地问。米莱狄举起了双臂,发现她的两只手确实有伤痕。“唉!”费尔顿叹口气说。“啊,不要紧!不要紧!我现在想起来了!”米莱狄说。她的眼睛四处张望,似乎是在寻找什么。“在这儿。”费尔顿一边说,一边用脚把装有金币的口袋踢给她。这时,小船已驶近了单桅帆船。值班的水手在向小船招呼,小船马上作出应答。“这船是怎么回事?”米莱狄问。“是我为你租的。”“要送我到哪儿?”“到你想去的地方,不过你得先送我到朴茨茅斯。”“你到那里干什么?”米莱狄问。“执行温特勋爵的命令。”费尔顿说。“什么命令?”米莱狄问。“难道你还不明白?”费尔顿说。“我真的不明白。求你说得清楚些吧!”“他信不过我,他要亲自看守你,因此他派我到白金汉那儿请他签署流放你的命令。”“可是,要是他信不过你,又怎么会把这项任务交给你呢?”“他不让我知道我送的是什么。”“你说得很有道理。你真地要到朴次茅斯去吗?”“我再也不能耽搁了,明天就二十三日了,白金汉明天就要率领船队出发了。”“他不该出发的!”米莱狄忘了她习惯的沉着镇定了,突然大叫了起来。“放心吧!他不会出发的。”费尔顿说。米莱狄快活得浑身发抖;她看到了年轻军官心灵最深处清清楚楚地写着:杀死白金汉!“费尔顿……你真伟大!如果你死了,我跟你一起死,我要对你说的就是这个。”米莱狄说。“别说话,我们到了。”费尔顿说。这时,小船已经靠到了单桅船的边上了。先爬上了梯子以后,费尔顿把手伸给了米莱狄,因为大海上的波涛非常汹涌,水手们在下面托着她。不一会儿,这些人全都到了甲板上。“船长,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那个人,一定要平平安安地把她送到法国。”费尔顿说。“你应该付给我一千皮斯托尔。”船长说。“我已付过五百了。”“另外的五百个皮斯托尔就在这儿,”米莱狄指着装有金币的口袋说。“不过,我说话算话,等到了布伦后再付
好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