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人转头,至多能转到肩膀,他却跨过了这道极限,完完全全地调转一百八十度,把脸对准了窗。嘻嘻一笑,道:“凌云君,是你在偷看我吗?”卧槽!这踏马是个什么玩意儿!周歆倒吸一口凉气,吓得后退一步。身旁的沈既白不知看到了什么,倏地睁大了双眼,揽着她的腰向后一跃,落在院中央。“嘭——!”甫一落地,便有人破窗而出,直直朝二人袭来!周歆还没缓过神来,便见沈既白拔出龙纹刀,向前一跃,将冲过来的四五个纸扎人拦了下来。几道身影厮打成一团,她掏出一道黄符,朝纸扎人扔过去,喝道:“破!”一个纸扎人的胳膊被炸飞,掉到了一旁的草地上。它转头盯视过来,视线未从她的脸上移开,身子却已经走到草地边,以一种十分怪异的姿势,捡起了地上的胳膊,往断肩处一按!竟然恢复如初!周歆被它盯得头皮发麻,无意识地后退一步。“吱呀——”正屋的门被人推开,虚尘子负手走出,诡笑道:“沈少卿,别来无恙。”“是你?!”沈既白扬刀一斩,将一个纸扎人横腰斩断。被一分为二的纸扎人却还能继续战斗,上半截身子趴在地上,两手并用地朝他爬去,下半截身子立在一旁,抬脚朝他踹去!上下同时攻击,变得比之前更加难缠!“你们认识?”周歆问。“他给檀奴看过癔症!”沈既白边打边回。原来就是他!可灵鹤真人为什么会偏帮他?想起那张未卜先知的破煞符,周歆心中冒出一个十分恐怖的念头。怪不得沈既白查不到他出入洛阳的记录,因为他在城内有帮凶,城外有纸人,根本不需要亲自动手!大抵是寡不敌众,沈既白竟被纸扎人打得节节后退。周歆运转炁体,掐诀念咒,哑铃镯“叮铃叮铃——”地响了起来。“沈既白!后退!”她大声喊道。话音刚落,只见天空乍起一道惊雷,直朝纸扎人劈去!“啊啊啊啊——!”伴随着一阵凄厉的叫喊,浓郁的烧焦味弥漫开来。那几名纸扎人被天雷引燃,烧得噼里啪啦直响,已然成为了火人,却没放弃进攻,张牙舞爪地朝周歆袭来,仿佛拼着最后一口气也要同归于尽!
见状,沈既白立刻挡在她面前,背影挺拔,身量修长,肩宽腰窄,高举龙纹刀的臂膀沉稳有力,让人莫名的安心。周歆的心微微一动。她轻抬右手,天上又降下一道惊雷,劈得纸扎人四分五裂,彻底烧成一滩灰烬。“哈哈哈——!”虚尘子放声大笑,“凌云君,灵鹤蛮疼你的嘛!居然将这哑铃镯都给了你。可你知道,这哑铃镯是用何物炼成的?”“我管它是用什么炼成的!”周歆低头看向沈既白的腰间,见玉佩并无反应,怔然道:“怎么会?难道这也是个谎言?”沈既白困惑道:“什么谎言?”虚尘子走近一步,“凌云君就不好奇,这区区一个镯子,为何能引来天雷?”周歆道:“谁会闲得冒泡去好奇这个!”“哎!”虚尘子轻叹一声,摇头道:“还真是口是心非。你是怕知道真相后再也不敢戴这个镯子了罢?毕竟在你眼中,众生平等,人妖也平等啊!”这是周歆那晚在桂花树下的发言。沈既白扬刀指向他,“果然是你!”周歆也道:“是你调换了檀奴的护身符,吞食了雾灵!”“非也,非也。”虚尘子摇了摇头,“不要再猜了,你们是猜不到的。”他继续道:“凌云君,你没发现你腕间的镯子清凉灵润,戴起来的感觉好似灵蛇缚骨吗?”“是又如何?”“是便对了。”虚尘子道:“百年前,有一个修道七百余年的蛇妖飞升失败,差点被天雷劈死,奄奄一息地躲在山洞里疗伤。灵鹤见它半仙半妖,乃世间难遇的异兽,便剥取它的内丹炼出拂尘,抽取它的筋骨炼成哑铃镯。你看,你敬爱的师父是这么一个老不死的东西,为达目的不折手段,连即将飞升成龙的半仙也不放过,和邪修又有什么区别?”不对劲。周歆反应过来,“原来你们不是一伙的!”虚尘子轻蔑一笑,“谁要与那个老不死的东西为伍!”沈既白扬刀指去,喝道:“闭嘴!”“这就受不住了?”虚尘子哈哈大笑,“凌云君,看来你身边的这位比你更在意灵鹤呢!不过说来也是,你一个冒牌货,能与朝南衣的师父有什么感情?”他怎么会知道这些?周歆震惊地瞠目结舌,竟隐隐后怕起来。心道,他知道,沈既白也已经看穿,会不会还有其他人发觉?此事细思极恐,她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气急败坏道:“你给我闭嘴!”右手一挥,又一道天雷劈下来。可虚尘子身影一晃,竟在天雷袭至的一刹那瞬移到了其他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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