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东临。”
方雨瞳孔骤睁,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李惟死了,赵东临死了,他蓦地一阵胆寒,头也不回地拉着陆与闻跑上楼。
回到房间关上房门,他伸开双臂,用身体挡在门前,哽咽道:“我不准你去。”
陆与闻将他拉进怀里,紧紧抱着,“只是协助调查,很快回来。”
“李惟死了,是我们看到的那辆车撞的吗?”
陆与闻嗯了一声,“你睡着了我接到电话,他们通知我去医院认人。”
方雨抽抽搭搭地哭,他挣开陆与闻的怀抱,反手把门上锁,一字一顿道:“我不能让你去,李惟已经死了,如果他们要对你不利——”
“不会的,”陆与闻耐心地哄,“我去公安局协助调查,公安局多安全,那么多警察在,不会有事的。”
“为什么找你?为什么不找我啊?我才是知情的,我要去跟他们说。”方雨转身握住门锁,陆与闻拦腰抱起他,低喝道:“方雨,冷静点!听我说!”
方雨眼泪完全决堤,却一点哭声也发不出来,他揪着陆与闻的领口,没办法完整说出一句话。
陆与闻亲他,嘴唇蹭过湿润的面颊,“我跟李惟认识一年多,暗中查了半年,他出事我也很难过,但我们对这天早有心理准备,现在当务之急是料理他的后事,他没有亲人朋友,他只认识我们。”
方雨嘶哑的声音道:“好,我去做。”
“我会叫曦姐和助理帮忙,你听话,要待在家,乖乖吃饭睡觉,协助调查不会超过二十四小时,我会很快回来。”
方雨流着泪向他伸出小拇指,陆与闻勾住,以唇盖戳,“我答应你,我会好好的,老公从来不骗你,你说是不是?”
方雨点了点头,冰冰凉凉的唇贴上他的唇角。
陆与闻搂住人按在门板上,疯了似的亲他蹭他,最后刹不住车了才及时停下,粗喘着道:“等老公回来,回来疼你,我们再也不会分开了。”
方雨牵着陆与闻的手下楼,出门前陆与闻回头看了眼方雨,冲他笑了笑,彼此相握的手在陆与闻跨出家门那一刻分开。
门关上后,保姆嘴里念念有词,说要去烧香。陆与闻母亲发话:“协助调查而已,没多大事。”
说完她看向方雨,温言道:“要聊聊吗?”
方雨到陆与闻母亲身旁坐着,双手局促地放在膝头,他还在想该说什么,却听到很轻的笑声,“你在陆与闻面前也这么拘束?”
方雨瞬间脸红到了脖子根。
陆与闻母亲呷了口茶水,姿态的优雅和从前无异,“我听见陆与闻喊你方雨,仔细看你跟那孩子确实很像,但你们不太一样,那孩子很爱笑,很开朗,有他在陆与闻也总是笑。你很拘谨,看你眼睛有点红,哭过了?”
方雨抿了抿唇,不吭声。
“没多大点事,不用哭,做人不能太软弱。我记得以前那孩子胆子很大,分明看见有人过来了,还敢搂着陆与闻亲热,我觉得他太娇气了点,男孩子没个正行不行。”
方雨微怔,原来当年陆与闻母亲都看在眼里。
“后来想想,他们还年轻,人一辈子也就这一次十八岁,爱做什么随他们去。之后的事你可能不清楚,也没有说的必要了,既然你和那孩子长得像,多笑笑,像他一样。”
方雨感觉心底埋入了一根刺,它不至于痛,不会划破皮肤流血,它只会长长久久的存在于此,用微乎其微的异样感提醒他,是有什么不一样了。
他该怎样才能像十八岁时那样笑。
这是方雨所能想起的听过的最令他如鲠在喉的话。
作者有话说:
接下来会虐一点点 真的就是一点点
离不开
坐进车里,陆与闻倏尔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很致命的错误,他竟然叫方雨料理李惟的后事。
鉴于方雨目前的身份,以及李惟在幕后那群人眼中几乎活靶一样的存在,方雨和李惟应该毫无交集,否则方雨加入燚火文化的动机则极为可疑。
他暴露不要紧,稍微了解他的人不难知道他这么多年对什么难以释怀。
但以弟弟身份回来的方雨绝不能和那些事那些人产生瓜葛。
陆与闻给方雨发了微信,没有回,他正要拨出电话,副驾驶座的人转头看了他一眼,赫然是阿志,陆与闻错愕,“你也来了?刚才怎么不上去?”
“他在你家?”阿志问得没头没尾,陆与闻听明白了,他抬抬下巴,语气自大,“我老婆不在我家难道在你家?”
他没忘记方雨借住在这人宿舍,更没忘记这人故意邀他上楼,也不知是为了炫耀,还是欣赏他老婆在眼前却认不出来的蠢样。
陆与闻恨得咬牙,总之他终于看清这人不怀好意。
打给方雨一直没接,担心方雨已经出门,陆与闻磨磨后槽牙,心想大丈夫能屈能伸,他敲敲副驾驶座靠背,“能不能请你帮个忙,掉头回去,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跟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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