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起要说什么话。”
乌柳双手环住弯曲的膝盖,跟着呢喃出声:“我也一样。”
暖炉上方,氤氲热气正在渐渐消散,不久前好不容易驱散的冻人温度再度袭来。
炉罩掀起,里面还有些许尚未完全燃尽的煤炭,泛着灰败的颜色,周围只燃有两三点火星。
将炉灰拨到一边后,小梅挑挑拣拣出几块小的放进火笼中,她的举动让乌柳觉得奇怪,乌柳探出半个头,惊讶地发现旁边盛放炭块的簸箕空着大半。
乌柳一脸不可置信:“这个月分给我们的炭该不会就这些吧?”
小梅坦然点头:“就这些。”
乌柳声音陡然高起:“这分量还没有去年的一半!兰芳妈妈该不会偏心,把应该我们用的炭挪去一部分给那对姐妹了吧?”
这几年归梦楼新人迭出,但最当红的姑娘仍是乌柳和楚影,她们之间总少不了有摩擦,不过都是暗戳戳在私底下,勉强还算相安无事。
然而,有回突然闹大了,具体发生什么不清楚,据传很大原因是楚楚半路掺和了进来,等人聚过来时,乌柳和楚影已经吵开了,把认识以来的纠缠仇怨统统搬上了台面。
最后两人不欢而散,乌柳更是彻底记恨上了楚影和楚楚,不仅见面时开口就怼,见不到面时也会在背后时不时念几句。
尽管已经习惯,小梅还是没忍住翻了个白眼:“厚此薄彼的事妈妈可不会干,再说了,要真是这样,我肯定早就闹起来了。我私底下问过,今年大家分到的炭都起码少了一半。”
旁边默默聆听的雪杉转过头:“那是为什么?”
“听说今年关外打仗,朝廷征收了好多炭送去给参战的将士,现在市面上供不应求,价格比以往提了快三倍。”比完手指,小梅微微叹息,“要我说啊,到我们这儿还能有就已经不错了,今年冬天就先将就着过吧。”
雪杉听后,既觉庆幸又觉心惊。
一半庆幸淮州在南,距离关外十万八千里,前线战况再焦灼,战火也烧不过来。
至于另一半心惊,大约源于当下短缺的煤炭,战争发起,人即便没有卷入,也无法完全幸免。
雪杉低垂下眼,染着火光的瞳眸越发浅淡。
而同时得知这个消息的乌柳,更多考虑的是自己当下的境况:“不行,这点炭渣怎么够烧,我要想办法再弄些来。”
说着站起身,原地转了几圈后,径直坐到梳妆台前。
乌柳对着铜镜抬手挽发,除了映在镜面上的自己,还能依稀看到雪杉的身影,她理了理衣衫正打算离开。
乌柳突然想起什么,出声叫住雪杉:“给你点时间准备,等会儿随我一起出去。”
雪杉脚步是顿住了,但脸上的表情却很为难:“可今天我还要跟着玉山先生学琴。”
乌柳转过头,看向雪杉的眼神有些奇怪:“很久以前我就想问了,你就那么喜欢古琴吗?轮到长阁开放的日子,无论日晒还是下雨你总要过去,宁可累死累活地抱琴爬上那么高的楼阁,也不愿少上堂课休息一天。”
“我只是觉得无故缺课不太尊重人,毕竟这么多年先生他对我一直挺好。”雪杉立即解释起来,但言语间的底气似乎不太足。
好在乌柳没细想:“不想无故缺课,提前打声招呼不就行了,这次就让小梅替你告假,今天你跟我走。”
说完,不等雪杉答复就将身子又扭了回去。。
看着乌柳的背影,雪杉明白这件事容不得她再商量,闷闷地应了声是,回到房间去换衣裳。
一炷香后,雪杉和乌柳先后来到归梦楼后巷,后巷门前停着辆马车,在两人登上后迅速驶离。
马车摇摇晃晃,雪杉的目光也转个不停,之前出门都是徒步,坐马车对她来说是一次崭新的体验。
雪杉打量周围时,余光不经意间从旁边的乌柳身上扫过,她忽然发现,乌柳今日的装束看起来比平常素净许多,一身墨蓝长裙,头上只用了两三样简单的银饰点缀。
新奇变成好奇,雪杉问:“姐姐,你只说要去弄炭,还没告诉我要去哪里弄炭呢?”
乌柳卖了个关子:“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说完便往后一靠,开始闭目养神。
坚持要她陪同出门却又不肯告诉她目的地,雪杉心头蒙上一层疑云,尽管不知道乌柳要带她去哪里弄到炭,但她清楚乌柳一定不止这一个打算。
马车仍在行进,扬起的风卷动车帘,送进一阵冷意,雪杉从窗口探出头,看见外面不断后退的风景直到一所宽敞的宅院前才停下。
宅院门上挂着写有“陈府”两字的牌匾。
从马车下来,雪杉仰头盯了牌匾一会儿,转而看向乌柳:“这该不会是陈老爷的家吧?”
陈老爷全名陈义,是乌柳的恩客之一,和乌柳接待的其他客人不同,他几乎不踏足归梦楼,让乌柳作陪也是叫到自家府上。
雪杉到现在也没见过陈义,只听说他是个挺有钱的丝绸商人,不过她自
好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