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勉强接受了来望道人的道歉,然后从芥子袋中取出一个白色的面具。——千灯楼游玩必备。上次和薛瀚一起来,陶眠用的就是这张面具。一直没扔,现在竟然派上用场了。陶眠把面具戴好,稍微调整了几下。之后,他又从芥子袋中取出一张,继续戴。两张面具完美地贴合在一起。来望道人在旁边看得无语。“一定要做到这种程度吗?”“要的,总有些手欠的人。”陶眠在说这话的时候,眼神似有似无地瞥着六弟子。六船:?没等徒弟追问,陶眠就准备出发了。他对着另外两人点点头,没有再继续废话,向千灯楼的方向出发。孟管事虽然被这阴缺搅得浑身不舒服,但他相当敬业。只要有客人来,立马变得殷勤热情。变脸速度之快,连仙君都咋舌。孟管事是个记性相当好的妖怪,从他的大脑袋就可见一斑。他能记得每位贵客的喜好,不止是他们对于拍品的偏向,甚至是他们喜欢喝哪种茶,吃什么样的茶点,喜欢哪种颜色。敬业的孟管事相信,越是了解客人,就越能抓住他们的需求,并把合适的拍品及时推给他们,让千灯楼的生意越来越红火。他能把这些细枝末节做到极致,那么记住客人的姓名长相,简直是小菜一碟。孟管事仅从这张白面具,就认出了这位是之前跟在薛掌柜身边的仆从。他仍记得,这位仆从的实力可不低,能把沈二公子耍得团团转。孟管事立刻眉开眼笑起来,薛瀚是他们千灯楼能排到前面的贵客,每年在他们这儿唱得些有用没用的小玩意,大多数是他用来送人的,极少数自留了。光是他前前后后、陆陆续续在千灯楼花的钱,就能堆满一个小屋子。薛掌柜是大忙人,不是每次都能亲自来千灯楼参与唱楼的。这种时候,他就会派府上的仆从过来,拍到他想要的东西就走。孟管事看见陶眠的那一刻,自动将他划分到这一类型当中。他把插在袖口内的两手抽出来,交叠在一起,搓了搓。“公子近来可好啊?许久未见了。上次见你,还是被薛掌柜带来的呢。”“近来尚可。孟管事,倒是你,一段时间不曾见……”陶眠第一眼就注意到孟管事凸起来的肚子。“你……是不是有点吃胖了?”都圆润了。孟管事在千灯楼做事,虚与委蛇的话听多了,还是头一回听见有人这般直截了当。他咳嗽了一声。“近来胃口好了些,不免贪嘴了。不说了,这位贵客,敢问薛掌柜……没有随同你一起来么?”孟管事一边说着,一边还向后探头,似乎在寻找薛瀚的踪迹。陶眠让他别白费力气了。但孟管事这么一探头,倒是给他提供了一条思路。他把手负在身后,煞有介事的模样。他说虽然薛瀚没有来,但已经把拍品确定好了,也准备了相应的价钱。还得劳烦孟管事,看看那件宝贝还在不在,是不是直接就让人拍走了。孟管事问他要什么,陶眠伏低身子,凑到他耳边,悄悄地说。孟管事给他的答复很快。“自然是在的,还请公子随我来。”孟管事带着根本啥都不清楚只是单纯非常能装的陶眠,来到了千灯楼内。来望和沈泊舟想要跟上,戴着白面具的陶眠突然向后看一眼,手指悄悄打了个手势。来望还在“啥啥啥”地追问,沈泊舟却明白了,并且一把将来望摁回巷子内。“现在不是时候,仙人师父要我们等他的消息。”来望道人在乌鸦嘴。
“你说小陶该不会被人骗了吧?我上次典当我的一身本领的时候,也不是完全自愿的。”沈泊舟听他在瞎说,根本连信都没信。另外一边,陶眠跟随孟管事进入了千灯楼内,但这次没有上楼梯。而是来到了千灯楼的“地下”。(明早早起有一更,就知道地下有啥啦hh。今天来出差太困睁不开眼睛了-) 千灯楼的主人好像有大病千灯楼,从外观看上去,是一座直耸入云的八边体建筑,飞檐撮尖,金色的琉璃瓦片被阳光一照,熠熠生辉。然而这只是千灯楼地上的样貌,只有千灯楼的主人管事,还有少数贵客才知道,这楼的地下也是大有玄机。陶眠当前就要在孟管事的指引下,前往千灯楼的楼底。他现在在一片风铎之中前行。风铎就是风铃,通常是铁的铜的,然而悬在陶眠头顶这些,却是用上好的玻璃种翡翠。翡翠易碎,风铎却要互相击打才能发挥它的作用。这样矛盾的材料和形制搭配在一起,令人感慨主人的财大气粗的同时,又不免怀疑他的脑子是不是有点问题。数不清的翡翠风铎将房间映照得幽绿。房内原本无风,但多了走动的管事和客人,上面静止的玉牌,正在轻轻地晃动,摩擦着彼此的边沿,偶尔发出玎珰之响。陶眠仰头望了望那些金贵的片片,随手捋了一片在手心。在玉牌之上,竟然写的是时间。他顿时感觉有些怪异,放下手中这片,任它从掌心滑走。他向前走了两三步,又握住一片。这次也是时间,但和上次的不一样了。而且,上面的文字式样也有所不同。这弯弯曲曲的字,很明显要比陶眠的年纪大得多,他完全没见过。上一个他也不认得,只能勉强地通过个别字猜出它写的是时间。要说描述二者的区别,那陶眠只能说,一个写得像鸡爪划拉的,一个像狗爪子刨的。就是这么生动明了。“这些是寿命牌。”自从推开一扇暗门后,孟管事就一直走在陶眠的身前,仙君只能看见他略显厚实的背影。风铎高低不一,用金线悬吊。孟管事个子矮不妨事,陶眠偶尔还得注意不要碰到它们。而当孟管事提到“寿命牌”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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