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喃一惊:“凭什么?”就在他准备好打12345的时候,朱夏平静地回答:“因为你欠公司二十万。”姜喃一口气差点没有提上来:“我什么时候欠的?”朱夏掏出手机备忘录。“2041年8月十五日,购买最新款的西装,十万元,公司替你付了。”“2041年9月十七日,雇佣水军,买热搜,花费共五万元。”“2041年10月十一日,给莫辞轩导演送礼物, 花费共五万元。”在姜喃悲伤的眼神里,朱夏顿了顿,铁石心肠地补充:“这些你全都写过欠条,在公司财务部。”姜喃瘫在飞机座上,面无表情地靠着椅背,跟771说:【把我送回去吧。】在背负二十万的债务和脑溢血去世中,他宁愿选择脑溢血去世。771捂着耳朵:【听不见听不见!】姜喃打开手机微信,看了一眼余额。孤零零的一块钱。他陷入了无边的难过中。下了飞机后,已经是零点了。帝都的夜色一向都是灯火璀璨的样子,绵延不断的路灯将这座全国最发达的城市点亮,高楼大厦,人影显得异常渺小。姜喃拉着行李箱,出机场的时候,呼了一口气。他现在面临着一个窘迫的困境。——那就是他没有打车的钱了。朱夏找到自己提前约好的出租,正打开后座车门的时候,一个人影突然窜过来。少年戴了黑色鸭舌帽,粉毛散出了一点,他戴着口罩,却笑容满面:“夏姐,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想跟你沟通一下。”他的态度异常得好,明明在飞机上还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朱夏右眼控制不住地跳了下。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心里这么想着,她敏锐地问:“你是不是想蹭车?”姜喃一脸严肃深沉的表情:“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我真的有事想跟你说。”这副模样认真又光风霁月,反倒是显得朱夏小人之心。朱夏顿了顿,说:“上车。”“好嘞。”姜喃立马把行李箱放到后备箱。光速地上了车。出租车一路驶向景河花园。朱夏一脸困倦:“你到底要说什么?”姜喃:“我想一想啊。”嘴上说着“想”,他整个人却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泰然自若。朱夏嘴角一抽,“你再不说,我就让司机调头了。”姜喃:“我就是……想问问你这二十万有利息吗?”
朱夏:“没有,公司也还是有点良心的。”姜喃又开始没话找话:“我下一个工作有消息了吗?”“这个还要看一看过几天的舆论。”朱夏想了想,“明天下午公司二楼有表演课,你可以去学一学,现在娱乐圈走得更远更好,演技不可或缺。”“更何况,演戏的收入是最多的。”听见这句话,姜喃顿时来了兴趣:“我去。”聊完这些,景河花园便到了。姜喃愉快地下了车。六号楼已经漆黑一片了。他试探性地敲了敲门,很快就有人来给他开门。姜喃有点意外,没想到这都凌晨了,还有人没有睡。门被人从里面打开,客厅里只开了一个水晶吊灯,玄关口有些昏暗。昏暗的光影中勾勒出男人的一点儿轮廓,他的黑发柔顺地落在额前,侧脸的剪影轮廓深邃浓郁,那颗红色的泪痣显得愈发明显。姜喃一愣:“你还没有睡?”傅京州看他一眼,滑动着轮椅向后退了退,说:“快进来吧。”姜喃换完鞋,去厨房倒了一杯温水。温水滑过喉咙,他清清嗓子,又问:“你怎么还不睡?”傅京州早已经换上了睡衣,他道:“文件还没有处理完。”“哦。”姜喃点点头,打开行李箱,掏出了他给傅京州买的领带。少年捏着那个深蓝色的纸质盒子,说:“给你。”傅京州罕见地愣住了:“这是……”姜喃说:“我给你的礼物。”男人接过那个盒子,打开一看,是一条银灰色的领带,带着点粼粼的微光。傅京州下意识用他的逻辑来分析姜喃这个举止:“你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吗?”“没,没有。”姜喃舔舔唇,想了想,又回答道,“如果你愿意的话,也可以帮帮我。”傅京州又恢复了一贯的云淡风轻,说:“想要什么?”他语气平静,甚至随手将领带放在了旁边的桌子上。少年有点儿不好意思,耳尖红得厉害,脸颊也是,那一片霞色在白皙的肌肤上,煞是明显。仿佛是雪地里两颗红红的柿子。傅京州的喉结几不可察地滚了一下,他侧过头,不再看姜喃。姜家最近的生意进展得都很顺利,如果不是因为姜家的事情来求他。那就是他工作上的事……回想起昨晚的综艺节目,傅京州指尖顿了顿。“如果可以的话,你给我借一点钱呗。”少年嗓音有点儿沙哑,也许是说话说多了。姜喃说完,就一脸窘迫地看着傅京州。他可以脸不红心不跳说很多很多情话,却不好意思借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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