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它会吃将死之人,救治可以活下去的人。当年那座城,也是如此。它因饥饿苏醒,循着瘟疫的味道赶过去,城中的人大多半死不活。它一口下去,便知哪些人无药可救。它咽下了大部分,吐出了几个可以活下来的人,替他们驱走疾病、日后百毒不侵。它本以为这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可等它赶到另一座同样感染瘟疫的城池中,却听到人类咒骂恐惧它,说它杀了一城的人。它顿时心灰意冷,不顾咕咕叫的肚子扭头就回了老家,一头扎进洞穴里,几十年都再没出现过。周炬怔怔地听完真相,说不出话,心里的仇恨、忙碌的大半生,仿佛一场笑话。这只怪物吃了他父母,却也救了他。他这么多年从来没有生过病,只以为是自己百毒不侵。周炬猛地回头看向周抚安:“既然你早知道怪物的身份,为何不早告诉我!”周抚安面露歉意:“世上相似的怪物太多,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它。”半晌,周炬搜肠刮肚找出可恨之处,再次瞪向白团:“都是你!都是你!”“我们本来能等到朝廷的救兵,只要救兵一到,我的爹娘就都有救了,可你偏偏自作主张!”“阿炬。”周抚安唤他。“当年的救兵之事……难道你不清楚吗?”朝廷是真的派人去就他们吗?不,当然不是。当年一同染上瘟疫的还有另一座城,白团因为流言蜚语伤了心,扭头回家,没有管那座城。那座城的人确实等到了朝廷的人,但等到的却不是救兵。军队将城池围了个水泄不通,只准进不准出。三天后,那座城被一把火少了个干干净净,连骨头都没剩下。“……”也就是说,无论怎么样,周炬的父母都不能活下来。如果不是白团出手,连周炬也活不下来,早在几十年前的大火中被烧成灰烬了。周炬手中力道一松,白团掉在了地上。周炬怔怔地环顾一周,视线落在周抚安身上。“我这一生……竟是个笑话?”周炬身上的经络开始爆裂,仿佛一阵阵爆竹声乍起。周炬七窍流血,望着周抚安,眼中闪过绝望,伸出手。“爹……”周抚安静静地望着他,周炬整个人开始扭曲变形,皮肤被撑得薄薄一层,好像下一秒就要炸开。就在此时,周炬脚边的白团子拔地而起两米高,张开血盆大口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周炬一整个囫囵吞了下去。众人只见白团子的身体从两米高渐渐变小、一点点变回了原来的样子。周炬仿佛从来没有在这个世界上出现过。周抚安望着远处的空气,半晌,他回过头,朝府里走去。十三立刻跟上。阿班抱起白团子:“那……我们先回去了?”赤乌点头:“麻烦你了。”“不过……”赤乌顿了顿,神采奕奕地盯着白团,“以后我可以去找你学习吗?”白团眨眨眼:“学什么?”赤乌:“学你怎么治病救人!”白团子缩了缩:“我这是天生的。”赤乌小手一挥:“没关系,咱们说不定能发现点共同点呢?”白团勉为其难地答应了。赤乌立刻就指着地上的墨阳,笑眯眯:“那你先给我演示一遍吧,你是怎么救人的?”白团:……原来是让它救人!城里的兽人心眼真多!白团只好再次跳下去救墨阳。
好在墨阳受的伤并不严重,周抚安明显下手很轻。倒是余凡,满身都是伤。林殊和余凡对视了一眼:“你怎么样,还能走吗?”林殊找到余凡时,余凡已经遍体鳞伤动弹不得,两眼失神不知道被关了多久。林殊为了带她出去,在她耳边反复念叨墨阳两字,余凡才勉强聚焦看向林殊、又被林殊搀扶着站起来,一直到周府门口。时间紧迫,林殊也没来得及问问余凡和墨阳是怎么落到周炬手里的。余凡摇摇头,硬是扯出一个笑:“我没事……”下一秒整个人倒了下去。余凡醒来时,身上已经被涂好了药膏,躺在林殊的床上不知睡了多久。听到她醒来的声音,第一个走进来的不是林殊,而是墨阳。怕是余凡在屋里睡了多久,墨阳就在外面守了多久。两人对视一眼。墨阳:“主人,我没用。”余凡突然觉得鼻子有点酸。在她的印象里自己没有哭过,这种感觉实在很陌生。“谁说你没用了?你已经尽力了……我们都尽力了。”余凡顿了顿:“你的伤?”墨阳:“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兽人体质本就强悍,经过白团的治疗更是如此。“但……”墨阳说着,脸色渐渐沉了下来,突然“扑通”一声跪在了床前。“我的丹核没了。”余凡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墨阳被周炬灌了那么多药,能保下一条命就不错了,丹核被磋磨没也很正常。墨阳缓缓抬起头:“主人,你不怪我吗?”余凡忍不住想起自己一年前在山庄就曾考量过这件事。按照自己接受的教育,没有单核的兽人就是废人,无法跟她并肩作战,应当舍弃。当时的她也曾犹豫,如果墨阳有一天真的失去了丹核,她对墨阳的态度是否一如既往?现在她知道了。哪怕墨阳内力尽失,跌倒地一阶,余凡也不会抛下她。就像墨阳对自己一样。“你醒了。”林殊推门而入,看到相对无言的两人,不由莞尔。“你们俩都没事儿,这不皆大欢喜吗?怎么一个两个都耷拉着脑袋?”林殊:“余凡,你有感觉哪里不适吗?”余凡摇摇头:“没……谢谢你,林殊。”林殊给余凡倒了杯热茶:“喏,暖暖身子。”“你还没告诉我,你们是怎么到率凤新城来的呢。”余凡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悲痛。一年前她们分别后,余凡便继续做任务、挣赏金。半年后她回到洛安城,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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