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觉得当一棵树也有不好的地方。越舒站直身体,走了过去,摸了摸少年的脸颊。“嗯?”落轻仰头。“他们来了。”越舒轻声道。落轻看了过去,“爸,妈?”“你爸还猜你们会去哪里,我就说会来这里。”寇瓷了然一笑,看向面前的两棵松树打招呼,“好久不见啊。”大树:“好久不见,寇瓷。”二树:“你们这次是都来了呀,打算住几天啊?”寇瓷:“他们还要上学,明天就得回去。”听到寇瓷的回答,二树悠悠叹了口气,“时间好短啊。”“没办法嘛,不过等到过年的时候我就回来了。”落轻安慰道,“放心吧。”二树听到寇瓷这么说,郁闷地叹了口气,过年距离现在可还有两个月呢,还是好长的时间,忍不住道:“能不能不上学啊。”他收回之前嘲笑落轻的话,现在它觉得上学在挡在他和落轻玩耍的愉快时光中最大的一座山。落轻听到这话,安慰地冲它笑了笑。大树:“可是如果不去学校,落落就看不到越舒了。”落轻扬起的嘴角一僵,他怎么感觉这两棵树说得这么奇怪呢?二树:“说的也是,谈恋爱还真是麻烦。”在一旁的越舒脸色一僵,还未言语就感觉到了那从早上就萦绕在他身边明显的眼神更加强烈。落轻哪里想的到自己刚刚还这么自信的向大树二树介绍越舒,结果两棵树转眼就说漏了嘴。他尴尬一笑,却见他的爸妈都目光炯炯地看着越舒,压根没往他的方向看一眼。落轻:“”“啊,说起来团团也会在这里啊,它会陪着你们的。”他忙转移了话题。听到自己的名字,团团蹦了起来,围着二树跳了好几圈,两棵树的目光这才又回到了树魅的身上。落轻此刻无比感谢团团,他擦了下虚汗,忙叫他爸妈,这两人才回过神来。他怀疑自己再不说话,这两人的目光就要像胶水一样黏在越舒身上了。“我们是不是该下山了?”落轻问。现在已经四点半了,天色也慢慢变得昏黄。
寇瓷看了眼天,虽然妖在黑夜中也行走自如,但是秋天的山里总归是冷的,她有些担心落轻的身体,“是啊,现在也不早了。要不先回去,明天再来吧。”几人向完全没有依依不舍已经和树魅玩在一起的大树、二树告别后启程下山。下山的路上落轻本想和越舒一起走,却没想到被寇瓷拉住了胳膊,“乖宝,和妈妈一起走一会儿吧。”落轻也很久没有和寇瓷一起散步了,他转头见越舒和寇承在后面慢悠悠地走着,越舒看到他之后,给了一个让他安心的眼神,落轻才转过头来看向寇瓷,“好。”寇瓷当然看到了落轻担心地看向越舒的眼神,她嘴角带着笑意,没有对此发表看法,只是轻轻地拉着落轻的手。爸妈是肯定听到了大树二树的话,才会那样看着越舒,落轻想。只是看到母亲揶揄的眼神,他有些莫名的害羞,想到了刚刚自己对越舒豪情壮志下所说的公布恋情。他轻咳一声。少年的手是温热的,寇瓷握着落轻的手,莫名想到了小时候的落轻。小时候落轻体弱,吃再多也胖不到哪里去,只有手还是圆嘟嘟的。“那个时候你好像知道我们总在担心你,每次一出门,你就要我和你爸拉住你的手。”寇瓷怀念道,现在少年的手骨节分明,已经能握住她的手了。好像她总在无数次不厌其烦地感慨落轻长大了,可是这却又是个事实,一个她并不会难过,但会感慨的事实。落轻也想到了小时候的事,脸上闪过回忆的光,“因为当时你们总说我长不胖嘛,所以想让你们看看我的手已经很胖了。”女人听到他的话,嘴角溢出笑声,本想摸了摸他的头,想了想只是握紧了他的手。山间的下午并不安静,风声吹动森林发出沙沙的声音,可这四个人的周围又是极其的静谧。寇瓷开口问,“乖宝是在和越舒谈恋爱吗?”问题终于还是来了。经过过刚刚那两棵树的拆牌,听到这个问题落轻没有惊讶,他“嗯”了一声,抬头看寇瓷,女人很温柔地看着他。“妈,你早知道了?”落轻问。“也不算早吧,但是确实能看得出来你很喜欢他。”喜欢是藏不住的,动作、语言、神态,一个人所做出的任何事在喜欢的人面前都会发生变化,难以言说,旁人却看得清楚。“那孩子,也很喜欢你。”寇瓷想了想,又说,“不过我和你爸可不是什么不开明的父母哦。我只是在想,该不该后悔告诉你当年的事,而这件事又不会成为你未来路上的负担。”和寇承一样,寇瓷对越舒的看法也很好。只是想到程云洛和从予的事,寇瓷总怕落轻心里会有芥蒂。每每想到这里,寇瓷越发厌恶当年自己冲动之下的行为。虽然才短短几句话,落轻却想明白了寇瓷担心的事情。他站定看向寇瓷,“妈,其实”只是剩余的话还未说,后面却传来了声响。两人扭过头去,只见寇承几乎是半跪在满是落叶的地上,越舒则是屈膝,两手搀起寇承的胳膊,想把他扶起来,脸上是少有的错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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