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里的意思很明显,不是短暂地出门,而是要从此离开。或许以后都不会再回来。九月的太阳依旧浓烈,明明出了一身汗,秦誉却感到一阵凉意,他握着手机的手指指节泛白,几乎要把手机攥碎。“不行!你不准走。”秦誉太阳穴突突跳了两下,咬牙道,“我不同意。”叶安屿似乎笑了下,有点无奈:“我没有在商量。”“秦哥。”叶安屿叫他一声,轻轻叹了口气,“我累了。”叶安屿一句“累了”,秦誉直接撂下台本,拔腿就走。项萌先是没反应过来,见他脸色阴沉,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怎么了秦哥,刚听你说不准走,是叶哥要去哪吗?”秦誉没说话,脚步一转冲着导演组就去了。项萌跟不上他的脚步,喘着气地说:“还有十分钟就开录了,你别乱跑啊。”秦誉现在脑子要炸,被她念叨得更加烦躁,没好气道:“还录什么录,不录了,回家!”“啊?”项萌简直目瞪口呆:“不是,你等会……这都拍一半了导演肯定不会放你走的,到底什么事啊,秦哥,哎呦……你慢点哎!”半小时后,秦誉罢录的词条登上了热搜。一石激起千层浪,网上一片哗然。而秦誉本人已经无暇他顾,叶安屿的电话一直打不通,打到第三十遍的时候秦誉终于放弃了。他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周身气压低到骇人。项萌坐在他旁边,大气也不敢出。叶安屿跟秦誉的事她多少知道点,这两人跟一般情侣不太一样,按理说秦誉搞出这么多绯闻,叶安屿脾气再好估计也做不到毫无芥蒂,可他还真就跟毫不在乎一样,问都不问。秦誉也挺奇葩,明明家里有一个,还在外头沾花惹草,虽然都是些假料,但总归不是那么回事。不过这两人看似貌合神离,很多时候又总能流露出一些真情实意。至少在项萌看来,秦誉其实很在乎叶安屿。不然也干不出这种半路撂挑子的缺德事。等上了飞机坐下,秦誉才注意到旁边还有一个人。他揉着太阳穴,有点精疲力尽:“你跟着我做什么?”“不跟着你我还能去哪?”项萌自从跟了他,什么场面没见过,现在已经从惴惴不安中缓过来了,破罐子破摔道:“反正你跑了我留在那也没有好果子吃,不如跟着你回去,正好好久没见叶哥了,想去看看他。”她这一通大言不惭,搁之前秦誉早就笑出声了,现在却连扯嘴角的心情都没有。
秦誉往后靠着椅背,长长地叹了口气:“我也好久没见他了。”一期真人秀录了一周,相隔两地,见一面不是那么容易。秦誉还一直盼着叶安屿主动给他打电话或者打视频,盼来盼去,没想到盼来这么个噩耗。到家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项萌没跟来,去附近找酒店了。秦誉风尘仆仆地推开别墅大门,午后阳光正浓,秦誉的影子在地上落下长长一道,几乎延伸到叶安屿脚下。叶安屿坐在沙发上,推了下眼镜,眯眼看向他:“怎么还真回来了,你不是在录综艺?”秦誉反手合上门,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他一步一步地走到叶安屿面前,垂眼看着他,余光扫到了他腿边的行李箱。那两个行李箱像针似的,扎得秦誉眼疼,他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着,低声问:“为什么不接电话?”两人一坐一站,叶安屿微仰着头,他皮肤很白,下巴至脖颈的线条温润优美,衣领处一小节锁骨若隐若现。叶安屿看着他,认真解释道:“刚开了个线上会议,手机静音,两分钟前才看到你打来的电话,正想给你打回去,你就进来了。”说完还怕秦誉不信似的,拿起手边的平板给他看:“真的,刚结束会议。”秦誉没看,冷着脸瞪他。心想你就扯吧。“正好你回来了,钥匙给你。”叶安屿看了眼墙上挂的钟表,说,“时间差不多了,我该走了。”他起身站起来,伸手去拿箱子:“让一下。”秦誉深吸一口气,非但没让,还一脚把那两个箱子踹出去老远。叶安屿瞪圆了眼看他:“你干什么?”“我干什么?”秦誉冷笑一声,“我还要问你呢,你要干什么?叶安屿,谁准你走的。”秦誉一把揪住他的衣领用力往后一推,他力气本就大,叶安屿重重地跌坐回去,衣领都被他扯歪了。“你休想走,哪都不准去。”秦誉居高临下地站在他面前。“不是……”叶安屿挣扎着坐直身子,“你能不能讲点道理,我想去哪是我的事,你想搞非法囚/禁?”秦誉毫不客气,点头:“我倒是想。”叶安屿直接给气笑了。一时间没人开口说话,各自冷静了片刻。阳光从窗外斜射进来,客厅一片澄亮,阳台上摆了一溜花花草草,落在地上的影子随风摇曳。叶安屿没事的时候喜欢捣鼓花草,秦誉有次顺路带了束新鲜月季回来,说鲜花养眼,让他好好养着,可惜没养活,都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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